也无不信服，比起上回果断剪除杨元正的羽翼，今日行怀柔之举，如此刚柔并济，方是明君之。

这一场历时三年之久的君相相争，至此完满落帷幕。

如果不算杨婉的话，确实够完满的。

杨婉手心都凉了，挪着僵的步退去廊庑后，她茫然望着前面曲折蜿蜒的抄手游廊，整个人有些神，那一直撑着自己的主心骨骤然崩断，令她无所适从。

从五岁记事起，祖母便告诉她，她将来是要的，请来里最严苛的教养嬷嬷教导她规矩，琴棋书画样样不落，她端庄得，才德厚，百官对皇后的期许，均成了她的圭臬，她活成了全京城最耀的牌匾，人人引她为榜样，可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她累不累？苦不苦？

杨婉这一刻忽觉疲惫极了，前垂挂的五灯笼恍惚了，所有影均在晃，她迷迷茫茫不知往何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逆着人烟行到别苑西北角一泊，此地湖往里弯一个凹，建了一座榭，杨婉独自坐在台阶，百无聊赖喂鱼。

少顷，侧有脚步声传来，杨婉倦怠地掀起，见是凤宁，微微诧愕，

“凤宁妹妹”

方才前院的消息源源不断往阁传送，当时蒋文若说了一句，

“杨婉已成了杨家的弃。”

听了这话，凤宁蓦地心痛，果然她是对的，真正在他心里够得着分量的只有江山社稷，朝堂权势，这些女人对于他来说均不算什么。

章佩佩如此，杨婉亦是如此。

凤宁循着僻静的儿准备离府，偏生瞧见杨婉往这里来，有些担心便跟了过来。

“婉，你还好吗？”

杨婉站起，底的悲伤失落一掩而尽，如常端庄的笑，

“怠慢妹妹了，你这是要回去？”

凤宁颔首，望着她勉的笑容，忽然认真，

“婉，你知吗，我第一次见你，就觉着呀，你像是这世间一尊菩萨，没有你料理不了的难事，没有你踏不过去的坎。你是那么的完，令人景仰赞誉，可我有时候想，你这么能，背后得付多少代价呀。”

明显察觉杨婉中有泪光一动，凤宁握住她手腕，

“婉，你试着自己，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你也只是一个方才二十岁的姑娘，正是女孩最好的年纪，活得痛快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