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时，后悔过吗？

一无可填平的空茫伴随涩楚刺在心。

原来有的时候不必刻意去铭记，很多事悄然无声就刻在了骨里。

那双灵动会说话的杏，笨拙又自以为聪明的迎合，被气狠了却依然忍的泪，甚至是那一行规规矩矩却生涩的字迹，以及眉梢那一抹腼腆又俏的笑。

裴浚忽然很厌恶自己，厌恶自己想念李凤宁的样。

“给朕把她的衣裳扒来！”

两名侍涌上亭台，一人摁住郑明蓉的胳膊，一人毫不手地将她的裙衫给扒落。

只剩一雪白的中单蔽，郑明蓉跪在地上前所未有屈辱，对着皇帝离开的方向撕心大哭，

“陛，臣女错了，您饶了臣女吧”

郑明蓉被连夜赶了皇。

夤夜风平，苍穹暗得没有一丝光亮，裴浚夜里与几位大臣议事，小饮了几杯，腹灼不堪，他从乾清来风，便这般了遵义门。

养心殿西围房的值房亮着灯，梁冰还在当值。

她总有忙不完的公务，算不完的账目，裴浚前阵裁撤了不少皇庄皇店，用作军费研制军火，哪些皇庄踢来，哪些该留，这桩任务给了梁冰，既能保证皇供需，又能足够军费开支，这笔账可不好算。

梁冰正有了个大致思绪，门在这时被人推开，凉风涌来，卷起了案的簿册，梁冰抬起，看到那的影矗立在门，他面容冷峻廓锐利分明，薄抿锋刃不减，嗓音却无比暗哑粘稠，

“去。”

梁冰自然明白他为何现在这里，二话不说屈膝行礼，退了值房。

裴浚独自一人迈，照旧在她对面的圈椅坐了一会儿，目光在她桌案扫了一圈，比起御书房所有痕迹被扫除净，梁冰始终保留着李凤宁在时的模样。

那册译了两页的《诗经》，那早已涸僵的狼毫

顺着值房甬，一路行至梢间。

这是间极为狭小的卧室，他光往门一立，便有一仄扑面而来，西墙摆着一张卧榻，卧榻朴素净，只够她一人蜷居，三开屏风隔一间幽窄碧纱橱，裴浚慢慢踱过去，四五个锦盒与两个极大的箱笼叠叠伏伏排列。

“打开。”

他退至窗，沉声发号施令。

韩玉从后方绕来，将紫檀锦盒小心抱逐一打开，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颜鲜艳的布匹丝绸，还有一叠整整齐齐的银票。

全是他予以的赏赐，她从未动过。

呼沉沉压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忽然有一刺痛辣辣地堵在心，

他姿杵在窗，如无声的雕塑，半晌没有说话，少顷转过，凝望窗外漆黑的夜，尖锐的结剧烈翻，他着眉棱，冷寂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