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棱，“是朕倏忽了，份例该赏什么？”

柳海讪讪望着他，不知该如何接话。

裴浚回过神来，意识到李凤宁现在还没有位分，白皙分明的手指轻轻在桌案敲打着，心颇有些五味陈杂，沉默片刻他吩咐，“贵人份例赏她生辰贺礼。”

柳海立即喜笑颜开，“老遵旨，”从文华殿退来，招手示意候着的小使上前，

“回养心殿吩咐韩玉，让他开库房，取四匹素绉缎，三匹云锦，一副金镶玉的面送去给凤姑娘，就说万岁爷贺她芳辰。”

“诶，婢这就去传话。”

凤宁这边正打算去廊家张罗席面，便被韩玉带来的赏赐给拦住了。

“恭贺姑娘生辰，婢替万岁爷送赏赐来了，”韩玉吩咐人将那些绫罗绸缎与珠宝首饰搁在桌案朝凤宁笑，

“姑娘有所不知，这是陛贵人份例给您的赏呢。”

凤宁明显很意外，愣愣看着那些赏赐没有说话。

韩玉只当她兴坏了，“等夜里陛回养心殿，您亲自磕谢恩吧。”

凤宁笑着回，“这是应当的。”

送韩玉离开，凤宁倚着门帘张望养心门的方向，笑容渐渐落。

她原以为会很兴，却发现也不过如此。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她要的从来不是什么贵人份，不是永远踮着脚去够他，她想要的是一份平等，相向而行的，像李老与李婆婆那般，像燕承与杨玉苏那般。

她喜的也不是华丽的首饰或艳的衣裳，是孤单时那个人能陪她唠一会儿嗑，天冷时那个人能替她掖一掖被角，若是可以，将她拥在怀里任她撒会儿，那就更完满了。

而这些，裴浚给不了她。

凤宁转将赏赐封在箱笼里，跟裴浚赏她的银钱一锁在碧纱橱。

紫禁城玄武门有好几排廊房，错落有致形成五十多个院落，这些院落安置了一些侍人，也有一些品阶低的老太妃，除此之外还空几个院落，供人喝酒吃席，这一带院里满了枣树，有心灵手巧的人摘了枣酿成枣酒，时常拿去外卖。

午时正，凤宁与姑娘们来到其中最僻静的一院，此地离玄武门近，吃完酒正好骑游玩。十几名女官到了一半还多，除了章佩佩等几位好的妹，也有如郑明蓉这般想亲近凤宁的女官，宽敞的廊屋摆两桌席面，闹喜庆。

席上姑娘们各自赠了贺礼给凤宁，大家晓得她的，贺礼并不过于贵重，却很合她心意，譬如亲自绣的香，画的折扇，一支湖笔等，都是凤宁用得着的东西。

酒席过半，姑娘们才发觉，凤宁很豪气，酒量不差。

“你再喝，小心我们把你扔去御书房。”

凤宁捂了捂微醺的面颊，直往章佩佩怀里躲，“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