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还没宣旨么？

顿时懊悔不迭。

八年了，她过腻了受人掣肘的日，不想被人压一。

不行，她得去寻陛。

养心殿后，她认真学过规，她很清楚才人是个什么位分。

大晋皇妃共有九个等阶，从皇后，皇贵妃，贵妃，妃，贵嫔，贵人，常在，到才人，以及最末一等的答应。

柳海笑了笑，“依着规矩，凤姑娘父亲是五品鸿胪寺少卿，她又是个庶女，位分嘛，最多不过一个才人，只是她到底是您第一个妃，您瞧着”

凤宁听到这里，微微拢了拢衣襟，静神聆听。

里间的凤宁将二人这番对话听个一字不落。

柳海送他至望阁门，雨已停，一团雾萦绕半空，石阶微，柳海吩咐提灯的小太监仔细些，皇帝却是回首往望阁望了一，想起她彷徨弱的模样，与柳海，“你今日伺候在这，等她醒来，别吓着她。”

才人还不如继续当女官呢。

别看凤宁弱，骨里也有执拗的一面，就是这份被拘八年磨炼来的韧劲，迫使她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话未说完，被裴浚打断，“那就才人吧。”

“离得近些便可。”

委屈后知后觉漫上来，凤宁咬着牙想。

这不是没声张去么？

凤宁受不了这待遇。

除了供女晋位的答应，才人便是最低一等，才人并不能成为一之主，只能住在正殿之外的厢房或偏殿，她记得敬事房的公公提过一嘴，但凡不是一主位的妃，每每陛临幸，便是由人前往妃所在的厢房，将沐浴过的妃搁在净的褥里，抬至乾清或养心殿，承恩受过后，再抬回去。

片刻凤宁将那裙衫重新穿整洁，幸在裴浚虽然急却不曾撕坏她的裙衫，裙摆被垫在桌案上起了皱，凤宁红着脸一一抚平，待完这些，确认外只剩柳海了，她呼一气，来到明间，将那壶早已冷却的醒酒

她只想讨个贵人之位，有一自己的殿，自己得了主。

还来得及。

裴浚换上明黄的龙袍，一场酣畅淋漓的愉过后，令他整个人神清气，已无丝毫困意。

心一像是着了雨似的，漉漉的，连着眶也渗了泪。

“陛，您瞧着凤姑娘这边该如何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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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婢遵旨。”

刚从塌上坐起，凤宁猛地想起那张脸，斯文俊逸，看着笑语温存，却从不许任何人脱离他掌控之外，侍奉御前这么久，她从未见哪位朝臣拗得过他。

怪她方才不曾问明白，她不是他第一个妃么，总该有所优待吧。

皇帝临幸完妃，就合该他这位司礼监掌印面收拾首尾，该给位分给位分，给收拾殿收拾殿，该诏诏。

扔这话，便也不回离开了。

凤宁忽然跌坐来，连着脸也白了。

柳海咙哽了哽，终是没再多言，应了一句是，“那婢明日一早便拟旨，哦，对了，您瞧着，给才人娘娘安置在何？”

有些压不住，仔仔细细替皇帝整理好衣角袖，退开一步看着皇帝自个儿系腰带。

他又将窄袖往上卷了一遭，语气平静，“该怎么安置就怎么安置，您也是老人了，一切礼与皇章程办事。”

裴浚从未纳过妃，不曾去过三六院，对各殿规制不甚清楚，“你看着办，”又想起今夜被晚宴耽搁，尚有些军务不曾料理，推门而开大步往外走，年轻的帝王一如既往俊逸翩然脆利落，门时舍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