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佩佩已经歪在一旁打盹了，杨玉苏也熬红了，她却还撑着，“不行不行，这么晚了，我一定得陪你。”

过去她着实肖想过他，那样一个从天而降的男，救她于危难之中，就像是一把烈的火烧在她心，如今得知恩公是皇帝，那份心思变得茫然，颇有些千万绪。

凤宁脸一红，“我没有，我就是想为上次的事与陛请罪。”

陪着她用完膳，柳海又亲自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这才打算离开，凤宁送他至奉先殿门，柳海看着她落寞的模样，宽，

章佩佩见她无碍，彻底放心，从坐塌上挪来，指了指搁在几上的官服与乌帽，

“昨个儿祭祀大典结束后，佩佩和我不放心留你在尚功局，于是求了太后娘娘恩典，将你从尚功局调尚局，有佩佩罩着，往后没人能算计到你，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佩佩班，去养心殿伺候陛饮。”

明亮的灯火将那张俏脸镀了一层绒光，凤宁一针一线绣得认真，杨婉说的没错，她事十分专注，就连侧站了人都不知。

凤宁不忍拖累大家，“你们都回去歇着吧，剩的我自个儿来。”

凤宁咙顿时哽住，

却也不再多问。

章佩佩拿着扇柄敲了敲她昏懵的额，“你还好意思问时辰，这都第二日天黑了。”

看章佩佩往外走，凤宁忙蹑脚床，唤住她，“章，我可不懂养心殿的规矩。”

绣娘不知退去了何，凤宁擒着玻璃灯一寸寸抚摸，这时后突然传来一声绵的笑意，凤宁恍惚回眸，灯芒洒，照一张和煦的笑脸。

杨玉苏这才舍得走。

凤宁垂着眸，筷顿了顿，轻轻嗯了一声。

“宁儿，我昨夜忙了一宿，今个儿只歇了两个时辰，这会儿我要去睡了，今夜你替我去养心殿当值吧。”

杨婉唤来几个能的绣娘，重新去针工局取了染好的素布来，十几人坐在奉先殿偏殿绣，章佩佩不善女红，就拿着礼仪的簿册对样，从上午巳时一直忙到夜里亥时，大样都完成了，只剩一些收尾。

凤宁也不知要不要见他，糊糊应了。

杨玉苏也不知这一条路对不对，但总归安全无虞了。

凤宁吃了一惊，“睡了这么久吗？”

柳海被她模样逗笑，摆摆手，示意小太监上前摆上小案，奉上心茶果，陪着她坐了来。

失落掩饰不住。

凤宁忙将帷幔收好，跪坐在柳海跟前问，“是恩公是陛让您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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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宁惊讶地看着柳海，反应过来后，又歪着往他后一瞅。

看已经完工了，她来来回回拿着样对，生怕一差错。

柳海主动替她斟了一杯果茶，意味笑，“怎么，盼着陛？”

往后她要伴圣驾了吗。

不消片刻，偌大的偏殿只剩她与三名针工局的绣娘。

柳海不知凤宁当着皇帝的面说不给他妃的事，他指了指桌案上的菜碟，

柳海看着她吃，“不是陛让我来的，是我自个儿来的，我怕你慌张呢，便来瞧瞧，不成想你起事来一板一，很不错。”

凤宁确实饿了，便大大吃饭。

凤宁闻言了，赶忙爬起来，“对不起，让担心了，这都什么时辰了？”

这一瞅自然是失落了。

卯时正，隆安太妃果然到场，司礼监掌印柳海都过目了，自然是万无一失，凤宁了差，余的就不了，回了延禧倒就睡，这一睡也不知到何时辰，一束黄的灯芒绰绰约约从窗外照来，床前坐着两人，章佩佩手中摇着轻罗小扇，倒还算从容，杨玉苏却是得满大汗。

“你可算醒了，你若再不醒，我得唤太医了。”

章佩佩实在困了，不想说话，指了指杨玉苏，杨玉苏神复杂看着她，

“不知者无罪，陛不会怪你，你饿坏了吧，快些填填肚。”

捂了捂自己小脸，满脸羞愧。

凤宁笑着指了指外明晃晃的灯火，“那么多女候着呢，这里也有绣娘，你且回去歇两个时辰，待你醒来，替我便是。”

凤宁错愕。

“凤宁姑娘，累坏了吧。”

凤宁：“”

“陛呢，没有传旨召你，你想要见他，得自个儿想法。”

那可是皇帝待的地方。

“养心殿？”

杨玉苏哭笑不得，气得瞪她，“你睡这一觉，嘴里不停说梦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我们都快被你吓病来。”

章佩佩打着哈欠，“我的女会教你，其实呀，也没什么，你手艺好，待会给陛一份夜宵便可，现在天，就一份莲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