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莉想起小时候练琴时，也是这样一遍一遍练习连奏，这演奏方式看似简单，实则要求手指尽可能贴在琴键上，那微妙的研磨，真的让人发疯。2

埃里克顿了一，手指她的发，轻梳两，似乎在安抚她。

薄莉顺势躺在他的膝盖上, 扣着他的手指, 亲了一他的掌心：“我好像还没有跟你说过我的过去。”

“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记忆会变得特别模糊……不过后来，我学会了排解这绪，就是把自己投放到虚构的世界去。”

他与她十指相扣的手指倏地一：“我……”

她越来越喜自己真实的样，包括那些畸形且古怪的癖好。

“小说、电影、游戏……都是我逃避现实的方式，”她说，“那段时间，我怎么看自己怎么不顺。”

总之，这段时间，她不想再唱歌或弹琴了。

薄莉反扣住他的手, 往后一拽，迫使他微微躬, 与她面对面：“……我以为我又回去了。”

当埃里克把刀抵在她上的那一刻，她像是第一次从噩梦中睁开睛，从未如此想要活着。

只有坦然面对自己的不足与缺陷，才能更好地活去。

他厌恶自己本来的面目，她也一样。

薄莉心脏直直坠，倏地睁开，第一反应是自己又穿回去了。

埃里克的声音。

凌晨三四钟, 薄莉被奇怪的窸窣声响吵醒了。

他似乎刚洗过手，手指微凉，散发着淡淡的香皂味。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薄莉的声音闷闷的，“我父母都很成功, 一个是研究员，另一个是校教授……但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跟他们不是很熟。”

直到坐起，看到床柜的煤气灯，才稍稍冷静来。

但现在不同了。

说着，她伸手搂住他的颈项。

埃里克似乎想要回答。

然而, 她却扑了个空。

说来奇怪，直到穿越后，她才彻底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才看清自己上的某些特质。

她闭着睛，意识伸到旁边，想勾住埃里克的继续睡觉——他温, 炽的火炉似的，贴着他睡觉特别和。

埃里克似乎想说什么，薄莉亲了一他的手背，摇了摇：“不，不用安我，那都是过去的想法了……以前，我真的很讨厌自己，甚至希望自己是别人，是谁都好，只要别是薄莉。”

“上学的时候，语文老师每周都会布置一篇作文，每次要求我们写父母时，我都是胡编凑……讽刺的是，不我的容多么虚浮，只要我把父母的成就写上去，老师都会给a ，然后当成范文朗诵。”

每次从他的手底存活，她都能到难以言喻的成就。

薄莉立刻打断：“你别说话, 我不想大半夜生气。”

这时, 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托住她的：“怎么醒了？”

“从小到大，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太平庸了，才不讨父母的喜。”

“不用解释，”她亲了亲他的指尖，“我只是想说，我你，比你想象的更加你。因为你在这里，我才会害怕回去……”

她揭他面的同时，也在揭自己的面。

她早该想起，积攒三年的技巧与经验尽数爆发，是多么可怕。

床垫陷, 埃里克坐了来。

“废话，”薄莉轻拍一他的脸庞,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回来？”

他居然真的不说话了。

秒钟，琴键又发一阵嗡鸣，一曲随而至。

“我知你在想什么，”她仰看向他，“你是不是在想，我不是自愿上你的，也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总有一天会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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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镜的时候，脸上似乎全是缺；格也不算有趣，不参加什么聚会，永远是角落里喝果的那个；演艺事业一直不温不火，好像这辈都跟‘人地’这个词没有关系。”

这一过程，既是求生，也是在接纳自己。

薄莉从未如此刻了解演奏家的素养——他虽然不能分辨她歌声的好坏，却对每个音量的弱，都有着极为严苛的要求。若是一个音符过于亢，他会以一近乎恐怖的耐心，不厌其烦地反复试探，直到音完全符合他的标准。

第76章

埃里克另一只手撑在她的旁边，膝盖抵在床上：“你很害怕回去？”

薄莉有些好笑，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弹奏结束时，薄莉甚至记不清一共弹了多少曲，只记得他几乎把所有演奏方式都示范了一遍——无论是重力撞击的断奏，还是细致漫的连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