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真的等不去了。

气氛在一刹那僵滞如死。

一秒钟，她是不是还会走到他的面前来？

在船上那个月，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见这一场景。

他们以为幽灵举行化装舞会，是想勒索他们。

一个犯瘾的人，神经早已被折磨得像蛛丝一样细，随时会断裂开来。

然而看到的，只有幻觉。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埃里克的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乎每个人都在说话，声浪一阵过一阵，她的声音本无法穿透去。

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他刚炸毁歌剧院，她就回到了十九世纪……那时，他又该如何自？

一时间，恐惧的气声如一般此起彼伏。

“你想要钱可以直说……”

现在，她终于踏上真实的台阶，向他走去。

真是见了鬼了。

薄莉决定留在现代时，就该想到，他会疯狂到这个地步。

薄莉几乎不敢呼，怕轻微的气，都会让气球砰地炸开。

但无一例外，地面都会变变脆，无论如何也走不到终。

幻觉并不能解渴，只会加渴望。

可他还是把自己想得太过尚了。

四周一片漆黑，环境又过于嘈杂。

黑暗中，他似乎也在看着她，视线贪婪而又充满狂喜，呼也逐渐重，听上去简直不像呼，更像是肋骨之间发的奇异震颤。

埃里克的声音却淡淡的：“诸位，我不是在征询你们的意见，而是在通知你们。”

薄莉挤了半天，也没有挤人群，本想看看埃里克打算说什么，却等来了这样一个重量级消息。

在他实质般的注视，薄莉的心也鼓噪起来。

他看着她的笔记本，没什么绪地想，既然他是电影里的人，而这电影建立在黎歌剧院之上。

一天，他都在受一恐怖的渴望折磨，恨不得一睁开睛，就能看到她的影。

气氛犹如膨胀到极致的气球。

毕竟他们都是法兰西的贵族，几乎人人都跟法兰西王室有血缘关系，姻亲关系更是如蛛网一般错综复杂。

埃里克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群中的薄莉，盯得睛发酸，心脏胀痛，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

薄莉只能一边往前挤，一边喊埃里克的名字。

这次的幻觉，未免太过微妙。

他甚至听见了她的声音。

谁能想到，幽灵这么疯狂，居然想要炸死他们。

如果他炸毁黎歌剧院，跟整个法兰西的贵族同归于尽，是否会前往她的时代？

薄莉却知，他肯定能听见她的声音。

毕竟，他能从庞杂的响乐里听钢琴手键的力度，怎么可能听不见她的声音？

他沉默太久，人群中，有人捺不住地问：“……你想确认什么事？”

埃里克想要炸毁黎歌剧院。

……她的猜测是对的。

薄莉轻叹一声，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仰吻了上去：“你不能引爆炸药……因为我还不想死。”

——她在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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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手，似乎一个奇特的微笑：“我知。等我引爆炸药，就去找你。”

“……”

有时他会想，也许薄莉不会来，反倒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不知失去理智的自己，会对她什么可怕的事来。

终于有一天，对她的渴望，彻底压垮了理智。

能熬过三年，等到今天，已经是极限了。

埃里克的声音冷静极了，隐隐透几分恐怖的癫狂：“如果我引爆埋在歌剧院地底的炸药……能不能见到她。”

到后来，他甚至不敢睡觉，仿佛一闭上睛，就会错过她归来的幽魂。

她走到他的面前，伸一只手，声音已有些发哑：“……埃里克，我回来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再这样去，迟早会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疯。

这时，薄莉终于挤人群，抓住大楼梯的扶手，一步一步朝埃里克走去。

一片慌中，有人质疑：“……歌剧院地底不是一片湖吗？你在湖里埋了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