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也半天没人应，在原地等待和回画室画画之间游移了片刻，周崇煜走到楼梯间，掏手机，试探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从写生的村镇回来是午四。

但那次逃离无疑是失败的——他把一个人独立生活想象得太简单，以为甩掉了周远山，一切就会到渠成，殊不知外面的世界，远比看上去要复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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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回燕川还是继续离家走，周崇煜会更倾向于选择前者。

周崇煜略微犹豫了，最终还是回答：“燕川。”

又咬了一大，再一大。

几个月前，他从林城的家里逃掉时，心也与现在类似。

周崇煜将靠在车窗上，神盯着路边不断掠后的行树，枯的枝桠倒映在他的瞳孔之上，像是快速连放的胶片电影。

了半秒，试探着咬了一。

压抑、烦闷，烈的不安定。

结果一摸袋，学生卡、手机，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都在，唯独家门钥匙不见了踪影。

不是节假日，乡的车站几乎看不见人。

没带来吗，还是写生的时候掉了。

又或者……落在车上了？

“你耳朵没病，是我。”

周崇煜皱着眉，努力地试图在大脑中检索有关钥匙的任何记忆，可惜却一无所获。

果然好难吃。

他低着，重复地用脚跟碾着楼梯最上面的一级台阶，犹豫了半天才鼓足勇气，弱弱开了。

周崇煜慢吞吞地将票拿到了手里，脑海里同时一闪而过的另一个想法是，坐车离开这座城市。

第10章 ch3 边际线（2）

售票里面的阿姨正无聊看着手机，余光扫到他过来，也不抬就问，“去哪儿？”

那边的环境吵吵闹闹，显得对话没那么清晰，但即便这样，梁峙的嗓音也稳得好像乐曲中最低沉有力的鼓。

周崇煜安静听他说了一阵，略有不耐地瘪了瘪嘴。

车又背着包走了两公里的路，好不容易才走到公寓门。

回程路上，老旧的大车座散发着一霉味儿。

“我……可能把钥匙丢了。”

扫码缴费，窗里很快递来了一张盖好红章的车票。

沙拉酱有多，是溏心的，没糊，但还是好难吃好难吃。

再吃一……

周崇煜没和画室的大队一起去附近的河边拍照，而是独自背着画包，去县里的汽车站买了回市中心的大车票。

“喂……梁峙。”电话很快接通，赶在对面说话之前，周崇煜咬着，小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