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脑海中突然蹦了几天前周崇燃离开时的叮嘱。

一抛线划过半空，端端正正地落在了男生怀里。

“再帮我哥们儿拿两支。”男生说着，一边朝他摊开了手。

“你丫耳聋是不是，听不见我说话？”男生不耐地了腮帮，直接上了手，自觉将周崇煜手里那支刚削好的炭笔占为己有。

对照素材，在纸上随意勾勒几笔，略刻画一个大概的形。先排线，再一层层加，几个小时一晃而过。

世界又归于安静。

来自周围人的打量齐刷刷地落到了上，周崇煜一阵沉默，慢吞吞地挤了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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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象征主权的战利品，男生嘴边挂着洋洋得意的笑，倒也没再找茬，重新转回到了自己的画架前。

摆正画板，周崇煜又把椅搬了过来，默默落了座。

片刻后，距离周崇煜最近的男生一手搭在椅背上，挑衅似的朝他抬了抬，示意，“拿支笔。”

一抹刀匕般锋利的神倏尔现在了周崇煜的睛里，像是某危险状态的自我防卫， 瞪一能把人戳个。

终究还是有所顾忌，周崇煜安静半晌，随手将笔丢了过去。

“哎，新来的。”

周崇煜这才抬，低垂的帘从兜帽来，漠然地看着人，有说不上来的翳。

上耳机，来自周围环境的嘈杂声一律消失不见。

周崇煜埋着，用小刀一一削着炭笔，对此充耳不闻。

和他剑弩张地对视了几秒，男生明显落了风，嘴上却依旧没示弱。

木屑、炭灰，七八糟地沾了满手。

挽起袖，周崇煜拿着小刀，若无其事地削完了架上仅剩的一支笔。

旁边坐着几个一看就是复读了三四年的老油条，样貌比一般学生都要成熟得多。

犹豫片刻，他一手托住画架最端，将画架搬了起来。

“同学，这以后就是你的座位。”

这里虽然看不太清演示屏上老师的范画，但靠墙，人最少，不用时刻坐立不安，也不用被那万众瞩目的仄环绕。

“借过。”他垂帘，冷声说。

包和平板电脑，然后领着他了画室，绕过一整排杂无章的画架，指了指最中间那个唯一没有人占的位置。

许是因为周崇煜连问也不问就贸然侵了他们的领地，几个人接耳了一阵，言语间皆是不满和轻蔑。

在众人不约而同的诧异目光和一片挪凳的噪音中，周崇煜成功搬着架，来到了画室右后方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