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年，一块双人合抱的石，也不过一剑成碎片。

第二十年，他还从山中悟了一自创的剑术。

除了仙君会由衷地赞他的剑术灵妙，他从未向别人展示过。

没有意义。

略通丁法术的仙童都能轻易地到他需要五年、十年才能达成的境界。

仙凡之别比天与地更远。

他无论如何也练不来，一度自暴自弃。

澹台莲州抬起。

前这个怪看上去形态可怕，其实只是个无甚法力的小怪罢了。

此时此刻。

世上的嘈杂都消失了，他的心中无惊无惧，眸里无星无月，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平缓安宁地动着。

扑通。扑通。扑通。

无数个练剑的时刻走光灯般浮现在他的脑海。

清晨、夜晚、酷夏、雪天、溪涧、山谷……

每一剑他都要拼尽全力，想着，再一剑，再练一剑，说不定一剑他就能够悟了。

他究竟练了多少剑呢？

一万剑？十万剑？

早就数不清了。

练了那么多，却从未用过哪怕一剑。

在这生死睫的刹那，澹台莲州心如明镜，毫无尘埃。

腥风拂面亦岿然不动。

他的手上似乎没有剑，轻飘飘的，毫无刻意。

剑芒顺着风过。

剑。

——他的第一剑。

是一剑，也是千千万万剑。

妖怪轰然倒。

而他的剑上连一滴血都没有。

就这样？

直到扬起的尘埃平息，澹台莲州仍有几分迷茫。

明明他现在已经彻底放弃修仙求真了。

没想到他这在昆仑仙山毫无用的剑术，到了凡间竟然能派上用场，救了两条人命。

“您是仙人吗？”

稚的女孩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

澹台莲州转过去。

其实，只是看他的背影就让人觉得很很的，她们从没见过这样像绸一般乌黑秀净的发，从没见过这样鹤立的姿。

已叫人无尽幻想他的正面面容有多。

可她们穷极想象而想来的，依然不及澹台莲州本人的千分之一。

他的难以形容，连光落在他的脸畔都仿佛更温柔了几分。

尤其是那双睛，慧波转，似辰光，似皎月。

老妇人痴痴地想：

倘若世上真有仙人，恐怕便是这样的了。

她平生得见一次，已死而无憾了。

澹台莲州挽了个剑，负剑于背后，波一样澄亮的光掠过他脸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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