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伸手掐了我一把，又偷偷拍打我的，我才勉红了红睛，我想这应该是疼的。

舅妈招呼我们去，见来了人，院里一个人开起了个，敲一锣，听不清吆喝的是什么，接着屋里和院里的人齐声哭诉，直到我们了门他们才停止，但屋里的人还要哭个一两分钟才会停，以示对死者的敬意。

我因为需要照顾母亲，心中暗自给自己找了这个借避免和她一样的哭天抢地，哭的恨不能趴在地上——脚灵便的人都会哭的趴在地上。

一分钟过后，众人才会过来扶着她，劝她宽心、别哭了，如此在劝中再哭上个一分钟才能停来。

而我绕冰棺去观察尸——

你见过死人吗？

尸被冻在冰棺里，连都是的。松弛的肤被固定印一个褶，拿掉那卷固定脑袋用的卫生纸，颚的，还是弧形的。脸也瘦的和活着时完全不同，椭圆的脸只剩了骨，用包着。我想起最后一面里姥姥白发苍苍的模样，即使再仔细看，我也不会认为，这就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

母亲摇了摇她的胳膊，她的胳膊已不能再蜷缩，手指瘦如枯骨，肘关节已经僵，膝关节，却还呈现死之前的弧形。

“僵尸”，这是我唯一想到的词。

众人围着冰棺喋喋不休，于是我终于了解了些况：姥姥病重七年，期卧榻已有两年有余，年终八十六，怎么想都是赚了。

这世上没几个人能活到八十六。

旧时的习俗，我实在看不过，来一个人就要一起哭一哭，我的已经被母亲掐的青紫，虽然他们把喜丧说的是，该的泪却一滴都不能少。

母亲哭得极其厉害，这可能是他们这辈人的特，上一秒尚在正常说话嗑瓜聊天，一秒门来一个人立刻就能哭天抢地，恨不能把心肺都哭来，若非几个人连拖带拽，那是趴在地上绝对拉不起来的。老一辈的人称之为孝，我实在不敢苟同。

我听到一个白发辈的老人哭“亲~娘！”天知我姥姥活来的孩就那么几个，并没有添她这么大个闺女！

而母亲几乎一直在哭，我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姥姥的尸，母亲哭了一整天却只看了她嘴上的“老娘”一。她的哭词抑扬顿挫声声了我的耳朵里——

“俺那亲娘哎，俺没娘了……”

“我可怎么办哦……”

接着是哭她的病。别的我不敢确定，但是我相信，她哭自己病缠的那段哭词，泪绝对是真的。

她哭的实在太久，众人不停地劝她，最后什么话都说来了，“她活着不也是累赘你么？她自己也难受你也难受，活了八十六也值得了……”

母亲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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