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门看着他们陆续远去，嘴里一直发苦，我不知人活着一生有什么意思。

魏明还在睡觉，家里一晚上的折腾并没有惊动他。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关门，婶婶却突然赶了回来，问我找一条母亲的，我知，母亲大概是失控了。

我不知母亲是什么病，连续几天亲戚们陆续从家里带走一些东西，同他们谈，我才慢慢知，母亲是脑溢血。我去网上搜脑溢血是什么，搜到的症状似乎没有能与我所看到的母亲的样对得上的。

魏明还在玩游戏，生活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父母不在，没有人对他指指、大呼小叫，他看起来更加放松了。

魏明过来厨房抱起馒和咸菜跑去了我的卧室，电脑音响的声音开到了最大，我怀疑他的耳朵可能会聋掉。

过不久，他又抱着馒跑过来，推开门问我：“，老妈的病很严重吗？”

我摇摇，说我也不知。

魏明该是看到了我沉重的神，所以才意识到了什么，跑过来问了一嘴。我能会魏明的心，他知自己应该担忧，却不知怎么去担忧她，从没有人教过他“担忧”是应该怎么去表达的。是要像母亲嘲笑那个淹死的孩和玩手机的年轻妈妈一样，当个笑话一样去笑来么？

年二十八，亲戚们带来消息说母亲已经醒了，年二十九，父亲打电话让我过去，因为别人还要过年，而母亲很胖，父亲自己照顾不了她，于是只能让我过去暂且着，等年后大家都忙完了，才有空继续照顾她。

我看着母亲安稳的躺在床上，浑上只有睛能动，第一次见她如此平和的样，说实话，有些陌生。

大妈问我：“你还要回去上班吗？”

她问这个问题的语气让我开始犹豫——到底是应不应该回去？

接着，她很快说：“别去了，你不得留来照顾你妈吗？”

我知，我的理想再一次化成了泡沫。

年三十夜，医院忽然大幅度封禁，父亲看着手机说，外面闹起了疫。

那一夜，武汉疫大爆发，全国各地陆续封禁。

持续激增的死亡人数，生活受到影响网友们哀怨纷呈，各提心吊胆的注意事项，似乎都离着我很远很远。

我所能受到的疫，是护士一次次的提醒着罩和定时定的测量温，叮嘱着不允许病房门；是走廊里永远消散不掉的消毒的味和电梯键上忽然贴上的透明薄；是病房完检查以后，再次回来就被锁上的门，于是只能想方设法研究新的路线回去；是医院一次又一次的封禁消息，似乎永远都在延期。

父亲接了一个个电话，电话那边的人无一例外，都说想去探望，但医院不让去。外面的人不来，里面的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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