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才发现，自己甚至还穿着没来得及换的单薄睡。

“林拓？”许如安抬起布满泪痕的脸庞，哭得语不成调，她攥住林拓手腕，像抓住了唯一的希望稻草，“你来了。”

“我们可怎么办啊。”像是不得已接受残酷的真相，许如安泪的更凶了，她挥拳砸自己的膝盖，凄厉哭喊，“林浪他运的是厂里的货，现在货和车都毁了，我们家赔完后可就没钱了，这以后的日……望不到啊。”

有人在旁边吐一气，似是忘记了林拓还在现场：“难咯，林浪扔的烂摊可不好收拾，我看到过他们厂里开的账单，睛险些看。想还清那上面的数字，把他们一家的家底掏空都不够。”

林拓喃喃重复，不知是在说给谁听：“我们会好起来的。”

太突然了。

林拓红着眶看许如安颤抖不停的肩膀，脱外披到她肩上。

“你爸爸他……”许如安不忍说完全，摇摇，“以后只剩你和我了。”

生与死一直是个沉重的话题，任谁也不愿去讨论，它如同生锈的钝刀，需要循环往复在原地割舍，就算是沁血珠也不能停，每一次刀带来的痛苦远超于前一次。

林拓拦住许如安挥拳的手，他远比自己想的要镇静，缓缓蹲，忍住泪与她平视：“没事的，钱没了可以再赚，一切会好起来的。”

“所以说难咯，如安摊上这么一档事真是倒霉，本来家里她只用顾，现在又要顾又要顾外，哪里忙的过来。”

林浪葬礼那天，林拓又见到了几个月前来家里客吃饭的亲戚，他们面面相觑，对着泪不止的许如安不知如何是好。

空留于原地的林拓于一片白茫茫之中，指甲狠狠掐掌心，他又觉得不够疼不够真实，活像在梦。

“林拓，从今以后你妈妈能依靠的人可只有你一人了。”作为林浪的表弟，他语重心嘱咐他，“要好好照顾你妈妈，别让她失望。”

久久站边上的医生气，不得已打断他们：“哪位是家属？麻烦家属过来签字。”

此刻这把刀血淋淋现在林拓面前，林拓不得不直视它，然后握它，将自己折磨得遍鳞伤。心抵达了可承受的临界，他仰起试图阻止即将倾泻而的泪。

“而且如安现在不是有两孩要养嘛，钱全拿去还债了家里吃什么用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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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脑袋：“不过那个捡来的是不是过了上半年就不用他了，真考上大学了也可以去打打工什么的，给如安分摊负担。”

林拓扶起许如安，许如安披外，抹着泪一步一颤跟上医生去办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