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况本该不至于这样糟糕的，老爷若是还像一两年前那样神，大抵还是能救回一条命的。

电话两端，两个人俱都泪满面。

“阿允。”贺寂舟声音沉重，默了一瞬，“老爷可能要不行了。”

时至今日，老爷终于愿意正视过往所发生的一切，并为自己错误的选择所带来的惨烈后果歉。

沉默片刻，江允终是，“好。”

老爷欣喜的应了一声，跟着激动的颤抖起来。

贺寂舟一时听不见电话那端的呼，过了好几秒，他斟酌着开:“老爷想跟你说几句话，你”

他这辈一直在拆东墙补西墙，伤害、弥补，周而复始，最终辜负所有人。

话落，两边都静了静。

贺寂舟回去的时候，病床边围着一圈人，压抑的低泣声断断续续响起，贺寂舟挤到前面，发现老爷居然摘掉了氧气罩，先前蜡黄灰败的脸此刻居然有容光焕发的味。

“况很不好，大概”贺寂舟想了想，声音也意识沉了些，“撑不过明天。”

大限将至，大梦初醒。

贺寂舟弯，将正在通话的手机放在他耳边，低声解释说:“爷爷，阿允现在在国外，一时半会回不来。”

“阿允”老爷又喊了她一声，声音里着无限的愧疚和后悔，“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们”

“欸！”

“跟老爷说几句吧？”贺寂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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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她低声问:“老爷还能撑多久？”

老爷绷着的那气倏然散了，他嘴角缓缓翘起微笑，目光从围着的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三分留恋七分释然，最后停留在贺寂舟脸上。

贺寂舟大吃一惊，随即明白过来，老爷这是回光返照了。

老爷听着，睛就暗了暗，他嘴无声张合了好几，然后喊了一声，“阿允”

他望着他，睛里闪烁着希冀的光，他伸手，攥住贺寂舟的手，拼尽全力气握着他。

她抱膝坐在床上，窗外的阑珊灯火霎那模糊成一片。

手机那的江允听见他苍老沙哑的声音，心中蓦地一恸，泪意一漫上来。

老爷视线转向他，随即越过他看向他后，睛里着期待，嘴微微动了动。

“爷爷。”江允颤声，轻轻喊了一句。

人之将死，从前的那些恩怨仇似乎一瞬间都变得模糊了，江允想起来的，也只有老爷对自己的那些好。

可病人求生意愿不烈，再好的医疗条件也没有用。江允心惊，张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能说来。

喂？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