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悬圃坐着车回陆府，掏怀中的锦盒，将那一迭限定信纸拿来，挨个细细看去。

看完一遍，他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又从神桃开始再看一遍。

随见他上车就看着这些涂涂画画的纸，心生好奇，也凑近看，且问着：“二爷，这是什么宝贝，这么好看？”

“嗯…叫限定信纸。”

“信纸！哎呦喂，信纸得这般好看，我可舍不得用！”

陆悬圃刚刚还笑眯的狭尾闻言绷，上挑的尾走势让他的神锐利明，语气却漫不经心：“这么费心造来的昂贵玩意儿不是叫你用的。”

“柳二小，厉害得很呢。”

随又问：“可是二爷，不能用的东西谁还去买呢？”

“那些已经不在乎实用不实用的人去买。有钱的人——买、买贵、买珍惜、买噱、买手艺、买工时、买老字号…就是不买实用。”

陆悬圃后仰，靠在车的垫上，双迭，手指敲打着膝盖，节奏散漫。

“咱们柳二小，也算不坑穷人。且等着罢，她有得赚呢。”

“那这么值钱的东西，就送给咱们了？！”

“是送给爷我的，和你小有甚么关系。”

随立刻改，“那这么值钱的东西，就送给您啦？”

陆悬圃递过去一个不悦和质疑的风，“我如何了？为何就不能送给我？”

“能能能，二爷风倜傥，光彩照人，当然能送。”

陆悬圃又懒散地舒展自己的四肢，闭上睛小憩，没再与随讲话。等到随以为自家爷睡着了，他也可以松松时，突然听见陆悬圃问。

“你觉得，爷和柳二小般么。”

陆悬圃和他带着的几个人回到府后，他就让众人都各自回去休息了。他们从外办完事连夜赶回，皆风尘仆仆。只有随留简单伺候过陆悬圃洗漱。

“得，你也去歇着。把我这个盒送去书房放着。”陆悬圃沉一，“放大哥的博古架上吧。”

他过了十三四岁就很少看书了，没有自己的书房。偶尔才需要看什么文书文籍，都是得哪在哪看。

陆望舒在自己的书房里给他摆了张桌，不过他甚少去用，储架更是一个没有，所以先放大哥的柜里吧。

陆悬圃吩咐完，就睡了。

陆家人简单，除去哥俩和哥俩各自的随，只有几个得力的手住在西，扫洒的人，厨娘夫之类住在后院。

随放好盒，也去睡了。

圆月当空时，一个绿袍男缓步走来。

青官袍阔有型，行走时衣摆垂坠得笔直，不见半分随意晃动；他腰间系着素玉带，玉带钩只是简洁的云纹样式，不事张扬却透着致；官靴得锃亮，踩在地面时轻而稳。

似有隐隐的兰香随他一并踏月而来。

男坐在月桌前，先回复了几本公文，又批复几起民事纠纷。今夜公事不多，他不到一个时辰便理结束，起想从博古架上拿本书浅读一番。

一个致小盒悄然。

“……嗯？”男疑惑地将其拿起。

这个东西昨夜还不在这呢。他思索一：是二弟去搜罗来送给他的？

打开后，而致、别心裁的信纸骤然引住他的目光。他一一翻看，最后视线久地停在一张信纸前。

一个青的人影孑然独立于山林间静静凝望，他撑着一把油纸伞，天上飘绵绵细雨。虽然吐绿的柳枝飘，拂过他的伞面，但仍能受到画面的静谧和忧伤。顺着人影的视线看去，才在信纸的最角落看到一小小的坟茔。

题诗：青衫雨里凭伞立，一抔新土柳丝愁。

再还有四个小字：“仲·清明”。

是二十四节气里的一张。

男人终于开，其声清越如空谷兰开，吐纳间皆幽韵。

“有趣，他终于送了好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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