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早就知，在过去的一年半时间里，阿史那贺鲁从我手里买了那么多的少年人，如果他不是确定这些多余来的人会被他消耗掉，他疯了才会购买超过他族接纳上限的少年人。

要知，每一个族的人其实都是恒定的，这样的话才能与牧场相匹，与羊数量匹。

阿史那贺鲁的造反之心，不光是我知，唐人皇帝也早就知，现在就等着阿史那贺鲁来兹决一死战呢。”

“你不准备跑路吗？”

“跑啊，自然要跑的，我是要等大唐折冲府的这些人扛不住之后大家一起跑路。这样路上还有照应。”

“你这么老，跑不快，会被突厥人追上杀掉。”

“傻，突厥人只会驱赶一群被他们打垮的人，绝对不会把他们杀死在半路上，他们需要这群人去传播恐惧，去传播突厥人的英勇，这比杀死他们更加的有价值。”

“你的暗在什么地方？”云初等老羊叨叨完毕，就直接发问。

“什么暗？这里就没有暗。”

云初指指院里清亮亮的渠：“你觉得我会信吗？”

“那是坎儿井里来的，如果你认为坎儿井也是地的话，它就是。”

“给我一个准话，这关系到能不能活命，我不想在这件事上犯半错误。”

老羊翻了一个白，就懒洋洋的离开那张胡床，胡姬用力推开胡床，云初就把袍摆掖在腰带上，一步步地了地。

云初再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距离兹城两里地以外的坡上，不远就是一片胡杨林里。

秋日的时候，正是塔里木河泛滥的时候，不足一尺的淹没了整个胡杨林，碧绿的胡杨林倒映在平静的面上，与白云，蓝天一起构成了一张绝的图画。

塔里木河被称之为“无缰的野”，意思是，这条河本就没有确定的河，想要淌到哪里去，完全看这一年的量充沛不充沛。

今年，量看起来不错，已经从于阗那边淌到兹来了。

云初再看胡杨林跟塔里木河的时候，不远还站立着一些人，也在看胡杨林与塔里木河。

有些人看起来很面熟，应该就是兹城里的商人。

而兹城这里有厚厚的黄土层，土质韧而细密，正是开凿窑跟挖坎儿井的好地方。

也就是说，从兹城里通来的密绝对不止老羊一个人拥有，但凡是有实力的商贾们都有这东西。

云初一个唐人站在密，很快就引来了那些商人们的仇视，于是，一群挥舞着弯刀的人就哄哄的朝云初扑过来。

云初蹲在边洗洗手，在上之后，就重新钻了密，还顺手关上了密的大门。

再一次回到老羊居住的院里惊讶的发现，老羊已经不见了，胡姬也不见了，刚才，老羊还躺着的胡床现在落了一层灰，就像这里已经空置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