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山是什么时候走的呢，大概是周川开着油烟机在厨房为他晚饭的时候。

邱山的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里面的布局周川很清楚了，衣柜打开，少了两件常穿的大衣，邱山差时用的短途旅行包也不见踪影。所以邱山走了，去了哪里不得而知，他连见都不愿见周川，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消失在周川的世界。

嘴角的伤突然变本加厉的疼了起来，周川站在沙发边，觉得邱山很绝，可他也不够绝。邱山无法接受周川，但也把家留给了无可去的周川。

周川坐在茶几前的地上，一遍遍拨打邱山的电话，永远无法接通。桌上的饭菜由变冷，从夜幕降临到万家灯火，周川找不到邱山了。

邱山没有赶周川走，却对周川关上了门。

·

年初八是返工第一天，邱山从家里来的时候正赶上年后第一个晚峰。

天气还是很冷，路上堵了一条龙。邱山打了一辆租车去途汽车站，平时半小时的车程，快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时间不早了，去往木里镇的汽车还有最后一班，邱山运气很好，十分钟后发车，他刚好可以赶上。

今天南城汽车站的客量还是蛮多的，但是城的人很少，尤其是往面镇去的人更少。车上空了很多位置，邱山放好旅行包就窝在座位上，他坐途汽车容易，刚才走得急忘记买车贴，现在只能睡觉。

汽车开起来，到木里镇大概要一个半小时，现在堵车，不知九前能不能到地方。

邱山双手揣在袋，闭上。手机被他握在手里，时不时震动一，有时是连续一段时间的震动，有时是短促的震动，但他就像是被了一样，一动不动。

脑袋装了很多东西，说的上来的，说不上来的，全糊在一起，邱山觉得，可能是因为车，也可能是因为手里时不时闹的动静。那动静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后来彻底安静，是因为手机没电了。

人在神张的时候容易觉到疲惫，邱山现在就和他没电的手机一样，整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神。

从南城到木里镇，两个小时，比邱山预计的要好一。

镇上人不多，车站离邱山家不远，步行大约十五分钟。

天很黑，未经开发的小镇的夜晚灯火幽微。邱山很久没有回来了，可他闭着都记得这里的路，淌的小河，蜿蜒的青石板路，白墙黛瓦的老宅，这座江南小镇承载着邱山整个童年光景，回忆起来有好有坏，那都是烙在他上的一分。

走过拱桥，穿过暗巷，邱山停在一座宅外面。路上没灯，借着隔邻居家的亮光，能看清这座房上了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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