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好像是一个开场白，最后一个音节落，伴随着男人的指节有节奏地在桌板上轻叩声响，姚芯的注意力不自禁地被他引过去，而他则不急不徐地开启了自己的讲述——

他茫然地望向程湛，却见后者神戒备地打量着面前坐着的那个男人。那男人对他警惕的目光没有发表异议，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转看向姚芯，“想听寅老爷的故事？”

姚芯“哦”了一声，没有要再继续追问的意思，但此时却听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哎哟，这是寅老爷嘛，你们外地人不晓得的。”

姚芯闻声转过去，见到那声的男人就坐在他们后，穿着一复古的纯棉质衫，鼻梁上架着一副苍蝇墨镜，右半边的镜片还缺了半块，那人狭上挑的睛。这人瞳很浅，被他盯住时恍惚会有被某野生动凝视的错觉，姚芯没由来地到后颈一凉，却如同被定一般挪不开视线，只是意识地重复了一男人所提到的那个名字，“……殷老爷？”

但后者罕见地沉默了一会，随后摇摇，诚实：“小时候我还住在这边的时候，很少来参加这活动，只听我小姨偶尔说过几句，但没有特意去了解过，所以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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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只是听他的语调便知他想错了，笑着纠正他：“小后生，是丑寅卯的‘寅’。”

简单来说，是说这个村很久以前有一姓杨的人家，某日妻赶集回来，却发现丈夫暴毙家中，幼被开膛破肚死在院里。三年过后，杨寡妇却在某夜寅时起夜，听见了婴儿啼哭声。

姚芯到自己手背上传来的力了，意识地又想去看程湛，但对面的男人又开了，“听听也无妨嘛。”

呼声，大的、真的、却绝不可能确乎存在于世间的神像自袅袅烟中徐徐而，这一切仿佛使人置于另一个空间，姚芯几乎被震撼得说不话来。

这啼哭声每日愈发凄惨清晰，偶尔还能听见诸如“妈妈，你为什么不养我”的哭喊，杨寡妇在这样的恐惧几近崩溃。直到某天，一位留有髯的中年男托梦而来，告诉她这夜夜哭啼的婴儿其实是“狐婴孩”。

“这是……哪个神？”他低声询问旁坐着的程湛。

这山野间的狐为化作人形，常会选择与人类男合收元，杨寡妇的丈夫几年前便是受了狐的引诱，被榨元而死。但光有成年男人的元还不够，狐还需掏空一孩童躯，将其脏吞。

姚芯心这人看着年轻，张却叫他后生，真要报年龄还不知谁大谁小呢。但这话他只敢心腹诽，正要多问几句时，他放在桌面上的手却被程湛轻轻握住，打断了他将要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