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这牢狱中的犯人便是观看者。

这是与神的折磨。

柳桑宁走到关着沈醉的牢房旁，牢房里传来一阵难闻的气味，柳桑宁忍不住皱了皱鼻。一旁衙役说：“这沈醉来后就脏了，咱们这又没有衣裳能给他换，柳大人且先忍忍。”

听到「柳大人」嗓，一直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沈醉猛地抬，见到柳桑宁的脸时，他先是恐惧，随后又是惊喜，接着便是连带爬地到了牢房边。他的脸贴在牢房的木栏上，神中全是绝望的渴望。

他开，声音带着哭腔：“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这位大人，请你放了我吧，请你放了我！”

“沈醉，你若老实代你所知的事，便可早些从这大牢里去。”柳桑宁看着沈醉，脸上几乎没什么表。她瞥了旁边，从一旁拖了张椅过来，就这么隔着牢房的木栏与沈醉面对面。

沈醉听到柳桑宁的话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无助地低喃着：“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什么也不知，我没有犯法，为何要抓我……你们这是胡抓人，是违法律例……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柳桑宁挑了眉，这位沈东家这会儿甚至都不敢看她的睛。柳桑宁心中有了些底，百起国使臣与他之间的秘密，定是不得了的秘密。否则他也不会怕成了这样，却还是不敢说真相，只装傻充愣。

她不由又想，这幕后之事恐怕还不只是换了琉璃国四皇的这么简单。若只是换了，即便是说来，也可归为与四皇有私怨，若为私怨，便有私怨的解决法，大雍或许还要从中周旋，不至于闹到两国战的地步。可这会儿沈醉不敢说，可见绝不是私怨这么简单。

柳桑宁这会儿脑里飞速回想着整件事发生的过程，她脑里忽然灵光乍现，一个之前没有去想过的缘由现在她脑海中。

之前他们一直都认为是有人故意害琉璃国四皇当街纵闹人命，是想坏了琉璃国与大雍的关系，又或是想害四皇在储君备选中失去竞争力，丢失琉璃国国君对他的，让国君对他失望。更甚者，或许还想借大雍皇帝之手狠狠惩罚四皇，让他蹲大狱贬为庶民。

可他们从未想过，或许从一开始他们思考的方向就错了。背后之人并不是想让四皇纵伤人，而是想让四皇纵伤己！若是他们到尾，都只是想要四皇的命呢？

思及此，柳桑宁只觉得后背后了一层薄汗。是了，若只是想让四皇当街纵伤人，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换，直接在赤鸢上动手脚照样可以得到此等效果。可赤鸢乃是四皇从小亲自养大，与四皇厚，又是训练有素的战。即便是受伤吃痛，它的忍耐力也极，对主人的服从和保护也极。哪怕是因痛而疾驰，也绝不会试图去将背上的主人摔，或是发狂伤他。

可换了旁的，尤其是未曾接受过战训练的烈，那可就不一样了。

柳桑宁不由一遍遍在脑里回想着当时她看到的四皇骑的场景，她终于记起来当时她看到四皇奔驰而来时的别扭来自于哪里——那会儿四皇在背上被颠簸得时常离开鞍，整个人都像是要被甩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