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小娘，她是我们鸿胪寺的像胥，也是这次发现关键线索的人。”

见两人气氛剑弩张，鲁元赶来打圆场：“哎呀，都是为了这个案能早些攻破不纰漏。反正犯人已经认罪，便多问几句又何妨？”

有王砚辞给她兜底，柳桑宁便觉得底气足了许多。她忽然弯腰朝着卜立靠近，在他耳边小声说：“你以为你是孤儿，便能逃了诛九族？那你有没有想过，与你相好的姑娘，会有怎样的场？”

卜立瞳孔立即收缩，嘴抖得更厉害了。

柳桑宁继续：“你腰间的荷包，一看就是自姑娘之手，且已经用旧了你都舍不得取，可见是你十分珍重之人所赠。她若是与你好，你说大理寺和刑的人会不会相信她毫不知你在什么呢？若她知不报，照样也是要斩首的。”

卜立冷汗连连，只觉得自己后背的里衣都浸了。他两只手掌撑在地面，低着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柳桑宁继续：“你若说实话，你的那位姑娘，我绝不提半个字。”

卜立缩的瞳孔这会儿放松来。

他双手握成拳，然后忽然抬，说：“我可以说实话，但你们得保证，不告诉任何人是我说的。”

“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吴侍郎十分不满。

柳桑宁看了王砚辞，王砚辞：“你若是肯说，我可以答应你。反正是不是你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知真相。”

卜立看向王砚辞，又看了刑侍郎，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王砚辞上。他盯着王砚辞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好，我信你。这封信的确不是我写的，是我的东家写的。我东家是……是明兆典当行的东家。我不过是替他跑，帮他接之人。他的私盐是从豫州盐场送来的，至于接人是谁我并不清楚，东家这件事总是亲力亲为，从没有带我去过。”

从卜立的嘴里，柳桑宁等人知了更多的消息。

原来卜立只不过是听从东家的意思，找了客栈的一位伙计，将无极草给了他，给了些银两，骗他说是哈里耶要求，要用此清洗他屋中茶。那伙计看在钱的份上并没有多问，只照了。

之后，哈里耶便死了。

“哈里耶得罪了我们东家，还威胁东家，东家自不是忍气吞声之人。”卜立接着说，“他杀了哈里耶，也是为了杀儆猴，警告其他动了歪心思的商客，不要在他这儿讨价还价。”

柳桑宁轻声：“你这东家，还是个狠人。”

这样，本就不仅仅没有将哈里耶的命放在里，也没将婆娑国一行人其他人的命放在里。万一有其他人去了哈里耶的房间，又与哈里耶一同畅饮，那只怕也已经与世绝。

“东家行商多年，自是谨慎非常。”卜立忽然又说了这么一句，“你们若无证据，也奈何不了他。”

“怎么会没证据？”柳桑宁看着他，“你不就是证据吗？你可以铁铮铮的人证。”

卜立脸剧变，柳桑宁又：“你放心，我们既然应承了不会将你此事说去，便会信守承诺。等我们抓了你东家，到时候对簿公堂时，再请你作证。那会儿，他也不能在外对你什么了。”

柳桑宁心中清楚，卜立不想让这件事外，估计就是怕东家会在外想办法找人牢中杀他灭，又或者对他心上人不利。可若将那人抓住，他自是无法再令。

卜立沉默来，没有再说什么。

鲁元一挥手，叫人将他带回大牢中。等卜立被带走，王砚辞便：“最重要的便是去明兆典当行将其东家捉拿归案，好好审上一番。”

这件事到了这一步，鲁元也算是松了气。这真凶确认，不过是抓人的事罢了。只不过他瞥了刑侍郎，却见刑侍郎的脸不大好。鲁元假装没看到，只回答王砚辞：“王大人说的是，还请吴大人即刻差衙役去抓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