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颇有微辞，为不扰他老人家清闲，便想着不如搬来住。等日后若是他气消了，我自是要去赔罪搬回去的。”

她说得还算直白，王砚辞顿时明白了她的困境。他没想到她竟这般大胆，父亲尚未同意便敢先斩后奏考了女官。

再看了一她的字，他心中微动，有了些别的想法。只不过如今还不是好时机，得先看看。

于是王砚辞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请求，只是装作不经意说：“鸿胪寺人手不足，就连洒扫婆也不过一人，我这屋三天两才打扫一次。今日倒是稀奇，竟是如此整洁。”

这话意有所指，柳桑宁几乎是瞬间就听明白了。她立即拱手说：“大人不必为此等庶务烦忧。百官斋离鸿胪寺近，官日后定日日早些来替大人扫清此小小烦恼。”

伍在一旁微低着，就像是一尊雕像，心里却在想，这柳娘倒是个上的。

王砚辞听她这般说一个温和的微笑，这才说：“百官斋自是没问题，只不过那里已经久无人居住，柳像胥若是要去住，夜不要害怕才是。”

“大人放心，官胆很大的。”柳桑宁只差没拍着脯保证。

王砚辞轻笑一声，低喃：“确实很大。”

他声音极轻，柳桑宁竖着耳朵也没有听清。但见他提笔写同意二字，并盖上官印，柳桑宁便也不关心他说了什么了。

拿到批条后，柳桑宁像是拿到个宝贝似的，眉间都写满了兴。

倒是很容易满足，王砚辞心想。他看着她，在她告辞即将转离去之时叫住了她。柳桑宁看向王砚辞，中带着疑惑。

“柳像胥，今日上值觉得如何？”王砚辞问。

柳桑宁回：“官觉得甚好。”顿了，她又，“还可以更好。”

她没有说哪里好，也没有说哪里要更好。但她里散发来的光芒却是骗不了人的。她是发自心的喜这个地方，想要在这个地方久久的待去。

王砚辞竟有一瞬间被她这样的目光所染，嘴角忍不住上扬了几分。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立又将嘴角压了去。

“柳像胥可知，如今这鸿胪寺里，有不少人都在看着你。”王砚辞不知为何，竟没忍住说了这句话。

柳桑宁不解：“看着我？为何要看我？”

“自是因为你是女娘，更是因为你是第一个考上官的女娘。”王砚辞说，“自古女要为官诸多艰难，你如今能考上女官，大家自然稀奇。”

“那便叫他们看。”柳桑宁说得自信，“届时他们便会发现，我们女娘靠本事吃饭，与男儿无异。”

说完这句，柳桑宁只觉得腹中空空，便赶告辞前往膳房。离开时，她又一次瞥见墙上挂着的那幅空画，脚步微停。

“怎么了？”王砚辞注意到她的异样。

柳桑宁没忍住，回问：“王大人，你为何要在此挂一幅空白的画轴？”

王砚辞一愣，随即说：“是为了提醒自己。”

提醒自己什么他并没有说，柳桑宁却受到了一仿佛像是听佛经一般奥之。甚至忍不住自己脑补起来，莫非他是想要时刻提醒自己，他来此便是一张白纸，要在白纸上用功绩绘画什么模样，全看他如何去？

这么努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