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一溜烟地从外面跑来，扑沈满棠怀里兴奋：“我想死你了，你怎么才回来啊？”

“别，我可受不起沈少爷给我鞠躬，更不会收一个自由散漫的学生。”顾怀绅没好气。他看了报纸后忍了两天，到第三天才提着教鞭上沈家找人，没想到却被不知好歹的门卫赶了去。若非如此，他早就把沈满棠逮回来了，哪还能纵着他在家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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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了就老老实实请假，玩失踪算怎么回事？”顾怀绅“啧”了一声后，又打了沈满棠两手心才解气。“小兔崽，座位上画画去。”

沈满棠提了气，鞠躬：“顾爷爷，我回来了，您还愿意收我吗？”他的手着书包带，里面还装着金朝给他的学费。

哥捂着嘴，轻声：“顾麻在学校叫人欺负了，老爷去给他撑腰呢，我劝你明日再来，否则撞枪上了有你受的。”

“上个月的学费你哥已经给你缴过了，不过既然你一次都没来，那这个月的学费我就给你免了罢。仅此一次，不为例。”顾怀绅又用力拍了一掌沈满棠的圆脑袋后才消气来。他骂骂咧咧地走开一阵，不一会儿又抱着本画集走了回来。

“……”沈满棠翻着画集，在心里犯嘀咕，比起这些鸟画，他还是更喜画漂亮的模特。

“这是吴昌硕先生的画，你照自己的平选一张好好临摹，让我看看你手生没？”顾怀绅教了沈满棠这么些时日，心里知他是块料。不同于其他弟画的商业化的月份牌，沈满棠学的这些没个十几年的功夫是画不名堂来的。

“没关系，顾爷爷骂我是应该的，只要他肯让我留就好。”沈满棠话音刚落，就听见小麻大声地呼喊他，“小满！你回来啦！”

顾怀绅也是看他衣着不凡，再加上有哥哥着，才没让他只是草草学门赚钱的手艺就了事。

沈满棠被吓得抖了抖，可又不得不鼓起勇气直面顾怀绅。他抬起来，泪也合地了来：“爷爷，我不是故意不来的，我生病了。”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比蚊还要微弱了。

沈满棠许久没和人这么亲密过，倍不适，也不知该怎么回应小麻的。更重要的是，顾怀绅就跟在小麻后，正冷冰冰地扫视着他。

顾怀绅看着沈满棠原本粉盈盈的一张小脸如今变得瘦削不堪，的青紫合着那一串豆大的泪珠，让他难得地起了恻隐之心。

沈满棠飞速坐定，像是生怕顾怀绅反悔一般。若是今日顾老执意要赶他走的话，他恐怕就真要一绳吊死在画馆门了。元宝这么费劲供他画画，他又怎么能就这么浪费他的心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