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玺赶忙连声谢，哈腰地奉承常胜。常胜被夸得都挤了三层，声笑：“小傅你也真是，我不是说了吗，你上就要上任了，还是熟悉军务要，我家小女的婚宴来不来都无所谓的。你倒好，军装都没脱就赶来了。”

“沈满棠。”沈沧已经许久没有用这威厉的语气喊沈满棠大名了，哪怕沈满棠再醉，都知不能再在老虎嘴上胡须了。

傅明玺见着他们倒是没多意外，自然地打了个招呼：“佩儿、沈二，你们也来了？真巧，我刚调来上海，还没来得及找你们聚聚，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督军，您女结婚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沾沾喜气？别说这喜宴是在家门办的了，就是在浙江，我也得赶过去啊。”傅明玺谄媚地将一份过于厚实的礼金常胜手里后，便又匆忙告辞，“小小心意，祝愿常小和江公百年好合，早生贵。今日我实在是忙，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他瘪着嘴，委屈地看了金朝，金朝便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肚，捂住他的睛。果然没几秒他就又睡着了。

“卿云烂兮，乣缦缦兮——”

“日月光华，呜呜，”沈满棠扯开金朝捂他嘴的手，继续唱，“旦复旦兮。”

傅君佩的脸明显比刚碰着傅明玺时还要难看。见她不说话，常胜便主动接过了话茬：“诶，这还真是赶巧了！以后你们兄妹二人都在上海，还能互相帮衬一二。没想到我这一升官，还促成了一对兄妹团聚啊。”

即便早就知傅明玺要来接任常胜的职位了，但这么猝不及防地遇到仍是让傅君佩的心跌到了谷底。彼时她与沈沧正托抱着站不直的沈满棠与江常两家告别，就正面遇上了穿着军装赶来送礼的傅明玺。

回去的路上，沈满棠闭着睛枕着金朝的大，放声大唱着学堂乐歌课上学来的歌。

“小满，你安静会儿好吗？人都给你吵死了。”傅君佩着太，喝止。

本来沈满棠就说话，沈傅二人早就习惯他的吵闹了，更何况他今日醪糟吃多了，兴奋劲上来后就更闹腾了。傅君佩喝叱完沈满棠后也有些后悔，但她今日实在压不怒火，这主要还是因为她在酒席快结束时遇上了傅明玺。

如果再来一次，他不会再这么了。

他像是完全忘了最后一次见面时的龃龉，转又对傅君佩亲，“佩儿，你嫂去年生了，是个闺女，得和你特别像。我带她去，认识的人都说那是小时候的你。改天我带她来见你，你自己看看到底像不像。你自幼不在我和爹娘的边，我都快忘了你小时候的样了。如今我得了这么个闺女，也算是弥补了不能与你一同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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