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季度预算已经对完成，细节在文件第三页，项目的固定支总额需要您签字确认。”

郁知站在桌旁，语气平静，视线落在文件上，手指因时间握而有些发酸。

而她对面的人

——她的老板。

或者说，她这份兼职收的主要来源

——程聿骁，本没有半听报告的模样。

不，也不能完全说是老板。

毕竟郁知也没见过哪个在纽约的英人士会穿着卫衣来听报告。

少年斜靠在革椅上，整个人懒懒地陷在柔的革中，细的手指垂在扶手边。

上穿着件cele黑金刺绣卫衣，一片繁复的金线绣成玫瑰图案，袖微微卷起，一截冷白的腕骨。

整个人介于少年人的净与成年人的懒散之间。

少年的侧脸被窗外漏来的光镀上一层淡。

他的鼻梁，眉骨而锋利，目光闲散地垂着，从没真正聚焦在郁知的报告上。

就知，这些个人全都是一个样。

十分钟前那个只跟程聿骁简短合作，全程无视她的年轻男人是这样，前这个人也是这样。

谁也不肯给个正，真是一个比一个能装。

郁知低，嘴上还在念：“这些数据都有明确调拨记录，如果您需要细看——”

可实际上，她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了程聿骁的手腕上。

表盘是简洁的白陶瓷，镶满钻石，外圈是一抹明亮的玫瑰金。

理查德米勒的腕表。

实在太引郁知注目了。

郁知的目光在文件和少年的手腕之间徘徊。

“老板”郁知终于开，她停了翻页的动作，抬看程聿骁，“您能认真听一吗？”

少年挑眉，将目光从窗外移回到郁知脸上，嘴角勾起一丝笑：“我一直在听。”

郁知不信。

“”

“程总，我说完了，您还有其他问题吗？”她最终还是打破了这份失衡的沉默。

这会儿的程聿骁倒是注视着郁知，尾微微上扬：“没有问题，讲得不错。”

郁知微蹙起眉。

不错？

她从到尾不过是在念清单。

郁知将文件递到他面前：“那请您签字。”

程聿骁没有立刻接，随意扫了一文件，又靠回椅背。

“明天晚上有个私人聚会，你陪我去。”

突如其来的一句邀约？

郁知怔住。

“程总，这不在我的工作职责范围。”

“算加班。”程聿骁看着郁知，语气依然平缓。

“你一个月工资算。”

“抱歉，我拒绝。”

程聿骁轻笑了一声，像是对郁知的反应并不意外，他坐直了一些，手肘撑在桌上，目光微垂，指尖不不慢地敲了敲桌沿，声音压得很低：“郁知，这个月工资结了。”

不是疑问句。

郁知轻嗯了声。

“郁知，你是怎么来我这的，忘了？”

郁知当然记得。

她第一次见到程聿骁是在半年前，教授将她叫去办公室。

教授当时说，将她和一个国青年分到了一个课题小组，理由是，“你们两个来自同一个国家，可以互相照顾。”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不过，教授话里话外的语气也让郁知察觉，这组分是为她中的人特别安排的。

郁知没多在意，随应了。

直到她推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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