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的药当真有效，亦或是阿久病成医。捱过一夜，清晨起床，又是神清气一只老虎。

“我要见魁！”她生龙活虎蹦床，四翻检男衣衫，“我若是扮个俊俏公，不得迷倒百十条街的大姑娘小媳妇？到时候哇，我在前面走，你俩跟在我后边推个小车，倘若也有人给我扔果，分你们一人一半。”

兰濯转去寻蟒妖，被阿举手拦住：“别去，我大概知怎么回事——让我睡会儿，兴许明天就好了。”

兰濯牵着她去找林寂。阿梦魇发狂之时，他正在城中一百姓家里勘查风。那家的小儿时常夜半惊啼，不肯吃，用药也是时好时坏。孩爹娘听闻城中近来多有仙门修士没，怀疑家中风有异，是以求到林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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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险起见，另换一家客栈。阿闭门扉，布好结界，才敢一五一十将噩梦叙述一遍。饶是兰濯亲目睹她梦魇之状，也听得心惊痛。

阿咕哝了句谢谢，扶着脑袋倒回枕上。

“别摸了，我疼。”她往榻上一仰，摁着太骂骂咧咧，“他大爷的活爹亲祖宗……脑袋里边开了锅了，脑浆直冒泡。”

斩魂容易送魂难，孩母亲从前打落过一胎。缠着孩的，便是此前落胎的婴灵。细细的手，小小的脚，刚刚成人形，周血淋淋的，边哭边喊着要娘。

“林寂！这里！”

天渐晚，谁也没有睡意。阿皱着眉在床上翻来覆去烙饼，林寂席地而坐，支起一座小泥炉，请兰濯帮忙看火。

疼时半动静都听不得，阿在咕嘟咕嘟声里睁开：“你饿了？”

婴儿浑烧得，圆鼓鼓脸颊瘦了一大圈。林寂将孩抱在怀里，依次探过神阙、膻中、印堂和天门，再号中指的脉像，果然孩上附了个东西。

林寂听见声音，叁步并作两步循声找来。阿伸手就往他上扑，他愣了一，熟门熟路地把她抱稳当。

兰濯乜斜一双桃，问她：“你不会化男？”

林寂连忙理一番，将一张符篆迭成叁角，嘱咐随掖在孩襁褓里，不可碰毁损，又为他们择定时日陆场，以渡亡魂。

“会倒是会。”她脆地说，“你不觉得两条中间耷拉着一个玩意儿，走路特拧吗？”

“有什么可哭的，五百多岁的小崽，还都没齐呢，能有几颗牙？若是真咬疼了我，算你本事大。”兰濯给她了脸，似乎对此事早有预料，“他追到蜀中了？”

“不清楚。”阿垂丧气，“他不现却我梦境，不知是不敢来，还是不能来。”

阿里憋着一汪泪，既愧疚又害怕，只敢伸一个指碰他的肩：“对不起，我咬得你很疼吧……在梦里黑雾化成你的模样，我吓坏了，以为你还是他……”

“城里仙门修士多，料他们不敢猖狂，我们不如留在这里，随机应变。”阿蔫耷脑地说，“前脚查到魁娘屋有臭味儿，后脚他就梦要带我回去。虽然没凭据证明他与此事有关，但他既能随时追踪我，依他脾应当夜夜造访、日日光临才是。之前全无动静，偏在此时现，奇怪。”

他说着，指尖挑起金光朝肩一指，血模糊的创随即一合拢复原。

兰濯见她神不济，探了探她的额，所幸不曾发。

见孩的病终于有救，夫妻俩千恩万谢地送他门。临走时他摸了一把孩的额，退了，婴儿躺在摇篮里睡得香甜。

林寂笑得呛了气，着直咳嗽。

林寂摇摇：“这是止痛安神的药，你等一会儿，不了再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