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甩开腮帮大吃大嚼，满脑想着如何将林寂拐陵山。她的血可以暂保他命，竹简字迹不全，不妨四周游查问寻访。未至绝路，总有转圜之机，好过终日锁在床上等死。她不想放弃，更不想林寂放弃——权当为留住这张脸。努力救活他，事后常常观赏，是桩一本万利好买卖。人平白无故死了，再寻一个与之比肩，不知有多难。

她想着想着就笑。前几日打陵山脚过，遥遥听了一耳说书先生讲皇帝好误国。上嘴一碰简单，好岂是易事。既要跑东跑西，又要百般筹划。

“麻烦死了。”阿半开玩笑自言自语，“要不以后不好男，改好女吧？可我对女没心思。万一姑娘想跟我生个崽——两个姑娘好像不能生崽——到时候我扒在男人上不来，白叫人家难堪。”

她权衡再三，一拍大：“好男就好男吧，大不了辛苦。”

阿打定主意，便纵一跃蹲在他窗边，大喇喇问：“你嘛呢？跟你说个事。”

林寂闻声抬：“吃完了？”

阿忙：“吃完了吃完了，有个能医你的法听不听？”

林寂：“但说无妨。”接着似是想起什么事，垂微微一笑，阿纳罕：“笑什么？”

“没。”林寂声音漾起笑意，“太可了。”

“没没脑。”阿嘀嘀咕咕，“你要不要跟我山？竹简开不是说蜀中眠人，那咱们就去蜀中，打听打听这个眠人的来历。”

“眠人乃蜀中青云观观主，六百年前溘然逝。一生未娶，无儿无女。”林寂以手支颐，平静地说，“我数年前曾造访蜀中青云观，眠人生前遗依他心愿，永久封存。我当时孤一人抱病前往，不便追问。直至离开蜀中，也未知晓其中一二。”

“我和你一起去，蜀地山多妖多，一定有办法。”

林寂犹豫再三：“你当真要与我同行？路上诸多艰难曲折，恐怕无端带累你，反是我之过错。”

阿正待开，听得门外有人笑：“阿姑娘在吗？来试试新衣裳。”

“知月师！”她喜喜起来开门。来人是个眉秀目年轻女，莲冠，作坤模样打扮。手里大包袱打开来，各衣裙一般淌而。

“都是上好冰蚕丝织的，刀割不破。”秦知月一件件抖开，往阿上比划，“红衫明媚，黄裙俏丽，紫裙温婉，可真是人好打扮。”

林寂一旁默默听着，语调不自觉温几分：“师好偏心，好衣裳给她不给我。”

秦知月佯怒：“你小多少箱新衣裳不是我的，三六臂都未必穿得过来。阿姑娘治病辛苦，还不许几件衣裳穿。”

“裙他也没法穿呀。”阿冷不丁接茬。

秦知月闻言，拍手大笑起来。

三日后，林寂蛇毒已解，渐渐地走动。陵山派众人见林寂病有所好转，纷纷送来谢礼谢她。不过那些金银财帛珍宝法，阿不敢收，毕竟是捉妖师所有，不晓得其中门。万一不小心自己捉了自己，岂不贻笑大方。

众人见她治病救人分文不取，皆对她钦佩不已。

“我不敢收报酬，他们还以为我多尚呢。好一通夸，从南山夸到北山。”阿揭泥块，砰地一声扔桶里。

“妍不裹痴骨，你当得起。”

林寂最近总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她追问其中意思，他却微笑不语，只说日后就懂得了。阿懒得纠缠，拎着盛满泥块的木桶一脚跨门去。她想去后山采些止血消炎草药。如果林寂答应去蜀中，沿途少不了割放血，事先有准备总好过两手空空。

“我找了你许多日，你倒清闲。”

忽然响起一声音，阿吓得险些一拳凿在他脸上。

“狐狸前辈！”阿惊喜地大叫起来，“你怎么上陵山啦？”

白狐矜傲地自树上一跃而，五条狐尾无风自动：“这话该我问你。你本事了，在陵山赖着不走。跟捉妖师厮混，嫌命？”

“没赖着不走哇，我打算明天山。”阿坦诚地说，“他们将山猎妖法阵撤去，专程请我来给人治病，还送我一块瞬移木牌，碎它随意动，能行千里。我看他们的确像着急救人，就答应上山了。”

“救谁啊？”白狐梢一挑，“救那瞎？”

阿老实地。

白狐发一声意义不明的笑，一张媚秀狐面凑上前，将阿从到脚打量个遍。顷刻间薰风阵阵，异香扑面而来。恰似香檀，又如嘉果，压倒百芬芳。阿忙搭着鼻尖儿闻嗅，不知不觉心微微一，一自上而贯。

“幸好无甚大事。以后莫要太温和，有的人不住自己的心。”白狐收回法力，淡淡地说。

阿没懂他的话，懵懵懂懂张着嘴。

白狐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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