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地荒废已久，积年尘垢呛了阿三个大嚏。林寂双目不能视，在黑不溜秋的地里找典籍，无异于大海捞针，索依石坐打坐调息。

竹简年代久远，许多都已风萎缩断裂。阿将墨迹清晰可辨的挑，统统拢作一堆。“灵飞经、三官经、太平经钞，全是经书，哪位门派的世外人……”

“怎么了？”林寂听她忽然不说话，言问。

“昆仑火！”阿脑袋埋在竹片堆里，大喊大叫，“你等我再找找！一，二，三……线断了，还有第四！”

脚步咚咚，由远及近。他嗅到空气中厚的灰尘气味，还有她——蓬蓬、汗津津的少女气息。“林寂林寂我好像找到……阿欠！找到……阿——欠！”

嗯，找到两个嚏。林寂从容掏一方绢帕抖开，循声向前递：“鼻涕。”

“噢谢谢。”阿囔声囔气谢，接过来用力擤鼻，“竹简上的字大多模糊不清，我尽量读给你听。”

“好。”林寂微笑颔首，“多谢阿姑娘。”

“蜀中有眠人，什么什么什么圣女，别时圣女垂泪以告：我族世代值守神山，什么什么什么什么重逢之日。愿赠神山火，祛病寒，温固元。眠人什么什么什么。”

阿数着手中竹简，继续辨认字迹：“眠人之徒，号松什么什么什么，于郦城之战坠不灭海，什么什么什么昆仑火，龙角金什么什么什么珠，鹭骨白石、伏地银，于烛龙什么什么什么，没了。”

林寂听得满耳打磕，沉：“除却此篇之外，还有无类似的记载？”

阿闻言风风火火跑去了，几个时辰之后着一一尘土回来，懊丧地说：“找不到了。”

林寂手扶石墙，吃力站起：“不论如何，多谢阿姑娘辛苦替林某找寻。竹简字迹已残损不全，待林某回陵山派与师弟师妹们商议，再打算。”

他向她行了一礼：“姑娘施血救命之恩，林某没齿难忘，倘若姑娘来日有事相求，可以金铃为凭陵山。你虽为妖，有金铃在手，陵山派无人伤害你。林某叨扰姑娘多时，该是山时候了。”

阿扯住他的衣袖，林寂了两三次，竟不动。

“竹简，你不拿吗？”

林寂低叹气：“一时急，竟忘记了。”说罢平平摊开玉似的一双手，“烦请姑娘将竹简给在。”

阿不齿以他人弱相要挟，遂将四竹简在他手心，拉扯衣袖将他带地。

拾阶而上，一抬已是星光漫天。

“天黑了，夜里山上邪祟很多，等天亮了再走吧。”阿拉着衣袖向前引路，寻到一地势平坦的岩，复又生起火堆来。只是话少了许多，偶尔一两句，亦是兴致缺缺。

林寂将手心四宝贵竹简，依次收乾坤袋中。侧耳听木燃烧间或爆裂声。阿在火那边坐着，没有说话。

他心涌起一异样觉，仿佛回到儿时错事，被师父提溜后颈扔到后山抄经书的时光。外传来夜枭凄厉鸣叫，他有些不安。

“我去河里洗个澡，满满都是土，没法睡觉了。”阿忽地站起来，“这里设过结界，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跑。”

脚步声从他前踏过，踩过泥土草叶，不久响起若隐若现声。林寂目盲已久，余四极为锐，不必走岩，就能听见阿气鼓鼓拍的声音。

“为什么不喜我！为什么呀！凭什么！老娘这张脸走去多少迷他千儿八百个凡人，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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