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雨华又起孩童时期的梦。

怎么喊也没有人来救她，怎么蹬也蹬不掉那个男人的手，明明不认识他，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明明那个时候她才十二岁，她什么也不懂，只觉得害怕、痛苦，好痛，了血，像是被撕裂一样，她一直哭。

那男人抛给她一包糖，提上就走，她什么也不知。可笑的是，这个事过去一个星期，德与法治课上讲到法律，她才明白，自己被侵犯了。

可笑的是，时隔十多年，她终于敢告诉自己的父母这件事，得来的却是——你那么丑，怎么可能被，你幻觉了吧！

天地从来没有这般崩塌过。

她从来不相信自己的父母。

父母从来不相信她，不相信她小时候被院里的小孩欺负，不相信她小学在学校里被欺负，不相信她的任何话，只要求她得好，只要她与垃圾沾上一边，那她就一文不值，被骂到本不应该生、应回炉重造。

大学分居好不容易让关系缓和，她好不容易对家里产生那么一信任，希冀家人能拥抱她的脆弱，结果，得来的是个这。

除了王玉艳，没人把她被这件事当成个事。

她想吐。

从梦中惊醒，泪从睛底冒，被的在发抖，崔雨华大呼，她想停，但她控制不住。

她想忘记，忘记所有的不愉快，不是被班里的小男孩打，还是被看不清脸的男人，还是怎么样都无法让家里人满意，她到恐惧，哪怕如今到达另一世界，也依然在心底恐惧。

所以她才不停地事，她的思维不能停，她的大脑不能停，一旦休息时间过那么一，她就开始焦虑，心开始灼烧。

“……没事吧？”

又又冷，她到咙里有血，她想吐，这时，一只手搭上她的。

黑夜里，的蓝犹如满雾的宁静的雨夜，他静静地看着她，从被窝伸的手放在她颤抖上方的被上。

崔雨华曾经很喜这个角，甚至是迷恋。她恨，她讨厌随随便便轻而易举就原谅罪犯的主角，反派总是被洗白，连看动漫，她也总是倍憋屈。

直到屏幕里的乔鲁诺分毫不带犹豫地杀死杀害无辜老爷爷的黑手党波尔波。

她从来没有这么过。

无数次的不满，无数次的杀，在她心隐秘角落疯狂压抑不断积累的痛恨，就在这一刻，一丝不差地被满足。

所以她才喜茸茸。

她曾多次幻想过，十叁岁的那天，当她被不知名大叔拖不知哪里的小仓库，已然成熟的黑手党boss茸茸一脚踹开仓库闭的门，起手一枪就把她上的人渣掉。

茸茸不需要更多的事。

只需在那个时刻救她，此后，她都愿意为他钱。

如果幻想是真的就好了。

崔雨华闭了闭，回复没事。

所有人问她有没有事，她都会回没事。

只有王玉艳问起，她才会回有事。

她只会对王玉艳说真话。

因为只有王玉艳相信她的所有话。

“你哪里像没事的样。”乔鲁诺不能理解，“你都哭了，为什么要说反话？”

“……！”

崔雨华使劲自己的睛。

“不要这样，对你睛不好，你的睛很宝贵不是吗？”乔鲁诺起去桌上拿来纸巾，“拿纸沾沾就好了。”

崔雨华接过纸巾，把纸蒙脸上，背过。

“我喜你。”

“……诶？”

“我喜你的格。”崔雨华不顾他的反应，“你的果敢、心狠手辣，定了目标就往目标爬，不怎样都不放弃。”

乔鲁诺：……这说的是我？

“我以前很犹豫。”崔雨华的声音沉着，与她容讲述的截然相反，“别人说我不行，我就会怀疑自己，那时我不明白自己，只觉很难受，好像无论怎样我都不好，自己不好，当一个傀儡也不好……”

她又开始哭，捂着嘴哽咽，乔鲁诺起轻轻拍拍她，想给她安。

“那个时候，我刚完一个项目，从公司辞职，因为待遇不够好，太差。”崔雨华继续讲，“但找一份工作没那么容易，我妈不想让我这一行，因为是苦力活，吃青饭。她说女人不需要赚大钱，找个稳定工作，找个好男人嫁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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