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瑶开始哼这首歌，以前小时候棉桃经常唱这首歌来哄她睡觉，她知晓自己是个没有心的人，但在那一晚，她竟然有心疼纪徽，为了她这个烂人，不值得。

纪徽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她知晓自己说的没有意义，但还是想说。

“小棉桃，再给我唱首歌吧。”

她微微垂，挨着陈淑瑶的额，冰凉，她总是这样，永远捂不。

但这些和陈淑瑶有什么关系呢？

她说不，但她有极其锐的直觉，直觉告诉她，快跑。

“纪徽，我忽然想到有个箱落到家里了，你能不能帮我去拿？”

“一定要现在吗？”

玉兰晃啊晃啊晃，那是棉桃的遗。

后又响起嘈杂的人声，细佬哆哆嗦嗦地加大油门，好远才把那狗甩开，又行驶了更久，他空中飘着的心脏才落回肚里，一摸底，一手的血！

又骂一声，细佬看了看那张照片，他真想远远地跑到国外去。

陈淑瑶抬手摸了摸纪徽的鬓角，她总是把发剪得很短很短，摸起来有些扎手。

纪徽低，她们的船上就要开了。

“哎，一切都系命。”

最近的香港人心惶惶，先是新总督上任台有史以来最严厉法案，黑社会龙老大盛天豪被指控以多罪名逮捕，其各目凡是未将业务范围洗白成合法收的也一并被拘捕。

熟悉的馨香笼罩着，纪徽轻轻拢了拢大衣的领，她的眉特别，窝也，看人时就显得格外专注。

好不容易逃到车上，那狗追着往车门上扑，扑得玻璃砰砰作响，他真怕那狗把玻璃撞碎到车里咬他。

但在抓捕过程中，盛天豪却被人砍中颈大动脉血死亡，杀人者犯案后迅速撤离，有人说这是帮派矛盾，此案还在侦查中。

她们很穷，白天屋里几乎照不到一光，但没想到晚上这样公平，月光可以洒来，落到纪徽结实分明的臂膀上，很有力量。

——

“如果……可以不用等我……”

陈淑瑶翻了个，纪徽顿了顿，把烟掐灭，她知晓她心脏不好闻不得烟味，今晚也是太愁了。

陈淑瑶脱上的大衣，是件米白的，纪徽从来没见过谁穿白比陈淑瑶更好看，她其实一也不适合那些七八糟的化妆品，七八糟的颜，她就那样素着一张脸，淡淡的、哀愁地望向某个地方，就像暗夜盛开的昙，能抓住任何一个人的心。

陈淑瑶唱过很多歌，她的嗓音也是爆红的原因之一，是不同于其他甜歌女星的空灵，在聚光灯前，在录音棚中，在大佬的私人会所里。但都不如这一首好听，那时候她刚来香港，没有钱，买不起药，连活去都是问题，半夜被醒上糊了一层汗，看到纪徽盘坐在墙角烟，眉皱在一起。

“等回去我一定天天去狗火锅！”

“月光光，落地堂，虾仔你乖乖瞓落床……”

“我等你，快些回来。”

纪徽便转离去。

“月光光，落地堂，虾仔你乖乖瞓落床……”

纪徽用手拭去陈淑瑶脸上的泪珠，她还是不好，再昂贵的药也不大用，依旧很淡，眸中像着无尽的哀愁，她最见不得陈淑瑶的泪。

“别哭……”

还没跑两步，就被那狗追上扑过来狠狠咬了，好大一张狗嘴，好锋利的牙齿，他能清楚受到那犬齿扎里的涩，要是再一，就咬到骨了！跑不掉说不准他今天真被这凶狠的狗给咬死吃！

陈淑瑶把右耳朵上的白玉兰耳坠摘，小心地给纪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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