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梅样式的衣都是她所绣。在士族家，女红是女眷每日必功课，远比琴棋书画来得重要，萧伯母常敦促她绣养，其中绣梅是最省力讨巧的，为此她对外都说自己喜梅。

“都封。”萧椯说。即使没发生命案，他也不打算再要。“另抄录两份，连同此文书，分呈羽林左监、右扶风。”

“萦儿还是最喜梅。”萧椯笑说。

杜事叹了叹气。“到底是心都，郎君也该学着圆才是。三年前，若非拒绝大司徒之女婚事过快，断不至于在殿试上吃闷亏。”

“给羽林左监。”

萧椯指拈过白玉兔镇纸在案桌转玩，这件事他可没忘。

杜事见其字疏朗开阔、端雅逸趣，比往日还好，不免发愁：“郎君此字，如今更得罪人了。”自萧椯到心都后，其呈上的文书就得到尚书丞程桐之赏识，而后传阅到其他世家公族那里就名气更大，贵族弟为得其字，甘以百金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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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扶风、大理寺及御史台派来的员吏为得他亲笔所写文书，几度在扶风县衙发生争执，偏偏他又不是在意和气之人，任由外界如何喧闹，上官如何明示渴望，绝不多写一字。

李萝菡前些天就是这样待她的，可她是女，连忙借开手臂。

“收库房，此事不必告诉萦儿。”随即抚平宣纸，酝酿了一会儿，方笔。

“椯，要不要看我新绣的帕？”

平乐像是见了什么喜事，悄然退屋，把门轻轻合上。

“一个草包耳。”

“白玉茶杯可是要一并收着？”杜事虽知少主人脾气，仍不免问上一句。凶案屋的品都要登记造册、封存库，但陆公公今日所用茶杯是萧椯私人珍藏，玉料是他亲手所选，白兔绕桂图样也是他亲手所画，原本是要拿给温萦赏玩的，不料被陆公公的人征用茶室，直接端去。

他微微颔首，原本专注的目光瞬间转移到她上，略微有些异样，脸觉比刚才泡澡时更了，她匆忙打开匣，拿鹅黄帕，绣得图样是雪天折枝梅，既雅致又简洁。

片刻，文书即成。

温萦穿着宽大的燕居袍来，一脸气，连打了几个哈欠，见着萧椯还坐在书案前翻阅案宗，顿时打起神，笑盈盈走到他旁坐。

发尚且有些，有着芍药的馥郁香气，自然而然靠在他肩上，双手还搂着他手臂。

萧椯没有拒绝，任由她靠着，看来名伎的招数对男很有效。

“右扶风想求郎君的字多时，以往总是争不过大理寺、御史台，他是上司，年终的上计考还得由他写评语”

太可惜，只是沾染风尘味令人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