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缜缓缓停脚步，他想到林畔儿和她上的月见草香气。究竟是巧合还是上天已经把凶手送到了他面前，他仰首看天，然而天也无法回答他。

沈浊见他这模样就知他还有发现，追着要他讲，裴缜挨不住他歪缠，说了林畔儿的事。

沈浊听完，当即断定：“十有八九是她！”

“没有证据，你别瞎说。”

“不是有脚印吗？戚行光被杀现场的脚印，你拿去和那个林畔儿的脚对比，倘若对上了，说明就是她。”

“着七寸小脚的女人满大街都是，都对得上，难满大街的女人都是凶手？”

“着七寸小脚的女人是多，然而既着七寸小脚上还有命案现场异香的只会有一个。”

“那是月见草的香，又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香。仅凭这定结论太过武断。”

“反正你得去试试，至少是个调查方向。”

裴缜没有应声。

翌日上街，街上忽然经过成队的京兆府府兵，往城门方向去，看样很急，裴缜诧异异常，到了大理寺问及同僚方得知原来是陆年失踪了。

裴缜吃惊不已：“我昨天还见过陆年，今儿怎么突然失踪了？”

“据陆府仆人讲，陆年昨日午后外，未带随从，也未告知去向，留话说傍晚即归，结果彻夜未归。因安城近来现人命案，陆夫人忧心如焚，当夜就报了官，只是夜里坊市关闭，城门阻绝，且陆少监是自行离家，府尹未当回事，并未派兵搜索，直到今早陆夫人又来哭诉，府尹害怕真了事不好代，才派府兵去寻找。”同僚回答。

“午后去的，也就是说在我和沈浊走后他便离开，而失踪……”

直到当日宵禁时分，府兵依旧一无所获，陆年也再没有现。

到家后，裴缜照例回房换官服。其时落日熔金，金灿灿的日光打在窗前的圃上，把一朵朵黄照得金光夺目，熠熠生辉。

裴缜顾不得系扣，三步并两步走屋，来到圃前。因他不，这片圃一直空着，上面了些翠茸茸的草，此刻草被连铲除，松土沃，植上了月见草。

因是移栽来的，叶有些蔫，塌塌垂着，酷似喇叭的黄也像失了份，无打采地立着。然而香还是馥郁的，裴缜凑上去，熟悉的味钻鼻孔。

若非与人命产生牵扯，合该是令人愉悦的香气。

脱俗的香，脱俗的人，裴缜想起林畔儿不苟言笑的神，从她的里，他仿佛能看到对世事的漠不关心，超然外，静止如死。

这样的女，会是杀人不眨的鬼吗？

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裴缜想起沈浊的话来，他房取从命案现场拓来的脚印，决定一探究竟。

大人家主仆界限分明，主人无事从不轻易涉足仆人居所，一旦被看到是要引起惊慌的。故而裴缜偷偷摸摸，竟和贼一般。

林畔儿和何婆住一间，早些时候中了暑，房里躺着。她俯卧在床上，许是怕，一青丝被拨去一旁，垂至地。

时机正好，裴缜顺着敞开的房门钻去后，虚掩上门，绕至床尾。林畔儿素履缩在裙，鞋底上沾着些许微尘及数片海棠。

裴缜小心翼翼撩开裙袂，展开准备好的拓印，正要印上去比对，岂料屋外突然响起脚步声。急之，裴缜不得不委床底。

六饼推门来，“畔儿，何婆让我来看看你好些没有。”

“好些了。”林畔儿声若蚊蚋。

“那你吃饭吗？厨房今天了槐叶冷淘。”

“不吃了。”

林畔儿说完，六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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