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娜娜已经完全清醒了。她叹着气，替自己的小伙伴收拾掉那只死老鼠，然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定决心摸到他的宿舍门前。

很显然，这位小朋友又应激地将一切都排斥在外了——在听到她要有领养人、会离开自己的时候，莱伊本能地迅速，为了不受到伤害，主动切断他们的关系。

如果娜娜真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刚刚他抛自己的时候，估计会很生气吧。

娜娜走熄了灯的二楼。走廊里很安静，天早就黑透了。

她又开始泛起了纠结，这么晚了还要打扰他吗？要不然还是明天早上再……

没等她想好，鼻前的门发一声门锁旋开的“咔哒”。

莱伊冷漠地站在门，他提着一盏旧油灯，晃动的暗橘光源将他的脸衬得愈发幽。

他生气的样实在太明显了，娜娜毫不犹豫地走近一步，把他推向屋里，然后反手关上门。

宿舍是三人间，但莱伊是个例外。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住。

莱伊没动，像尊雕像站在原地，不耐烦地扭过：“有何贵，未来的大小？”

娜娜摸了摸鼻：“求你了，别这么喊我。”

“你应该早适应，”他没什么好气地说，“大小。”

“……再这么叫我，我就不理你了。”娜娜烦躁地辩驳，“听着，莱伊，我不会被领养的。”

“为什么？”莱伊有意料之外，“我以为你会想要一个……家。”

“家”这个词对他来说有些难以启齿，说的很是陌生，像是在他的人生中第一次提到这个词，诡异地咧了咧嘴。

娜娜耸了耸肩：“我当然想要，但前提是我能选择谁作为我的家人，可惜玛佩尔女士从来不考虑小孩的想法。”

她是不会有新的家的，先不说她离奇的经历，光是她的心理年龄，娜娜就觉得这事儿一定不会成功——她可不是渴望家的孤儿。

莱伊沉默了。

娜娜觉得有儿冷，她看了四周，才发现房间的窗是打开的，风把白窗帘得鼓起来，像一个夜的幽灵。

“莱伊，你晚上把窗打开什么？”

“……”

“莱伊？”

他的睛快速眨了眨，像是临时在想一个好借，但两秒后，他放弃了。

“跟我来。”他简短地说。

“去哪儿？”

“我也不知。”莱伊理所当然地轻声说，“快决定——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他们直接从窗上的小台去——面是圃，满了枯萎的向日葵，娜娜直接摔了枯黄的堆里，爬起来的时候发窸窸窣窣的动静。

孩们听到动静，以为是年前收拾屋漏掉的大老鼠，惶恐地呼唤修女，守夜的大修女打开窗扫了两，缩回脑袋安抚他们：

“姑娘们，冷静。”她的声音像一块厚重的大石，“不用担心，都关门窗——声音是从外面发来的。”

娜娜把自己贴在角落里，莱伊嗤了一声，明显地，他觉得她的行为愚蠢又无聊。娜娜张地盯着所有窗都熄了灯，才把膛里憋着的一气全吐了来：“呼——真可怕。”

他挑起眉慢吞吞地说：“第一次？”

娜娜一边低拍掉上的泥土，一边嘟囔：“听上去你很有经验。”

他没否认，转过去，“走吧，我们要在天亮前回到这里。”

娜娜的发被夜风得凌，今晚的风确实有大了。孤儿院后山是一片坟地，莱伊一儿也不怕，他成熟得有些过分了，娜娜还在山脚踌躇的时候，他眯起，像是正在酝酿什么邪恶古怪的恶劣玩笑：“要是有恶灵，玛佩尔女士早就靠贩卖尸给亡灵法师发财了——还不快过来。”

娜娜的胆怯顿时消散，嘀咕了一句那确实，亦步亦趋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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