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寿宴（一）

（1）

懿纯公主的生辰临近中秋，皇帝在中设宴，邀请各家权贵弟前来参加。此前中书侍郎与右相独同时求娶公主的消息已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明人都看得来：皇上这是想为女选婿呢。

且不论当今天对懿纯公主的百般偏，单说她那些个在京城传甚广、甚至有些危言耸听的名声，就足以引得一众公趋之若鹜了。

“都说公主是名满天的第一人，不知跟天香楼的魁叶镯镯相比如何呢？”

“嘘，你疯了！敢拿公主和相比，当心你的！”

“再说，魁得再，比得上公主艺俱佳，琴棋书画样样通吗？”

“不知此次能否有幸聆听公主抚琴，先前有幸在陛寿宴上听过一回，当真是惊为天人。”

宴席设在中御园里，除皇室主座以外的席位已基本坐满。以左相为首的谢家、右相为首的季家和以镇国大将军为首的秦家各成一派，泾渭分明。其余的小鱼小虾们则是左右迎合，盼望能得到哪位贵人垂青。

褚玉厌烦这场合，想找他搭讪的人很多，但都被他不冷不的态度给堵了回去。直到季玄走到他跟前。

“先生，好久不见。”他笑着与褚玉打招呼，“近来可好些了？”

褚玉抬起，眸中像是浮着碎冰。他们当然都知对方同样也求娶了自己的意中人，气氛有几分诡异的凝滞。

“多谢季公挂心，已无大碍了。”

话语往来虽平平淡淡，神对视却暗藏锋芒。像是两只争夺领地的雄兽抵爪对峙，互相警惕着对方。

“那便好，想必景珑知了也会放心来。”季玄微眯起。

“季公这般直呼公主闺名，怕是不妥。”褚玉面无表地说。

“哦，真是抱歉，我与公主自幼相识，一时习惯……”季玄浅笑起来，放轻声音，“其实平日我唤她珑儿比较多……不知先生都怎么叫她？”

褚玉蹙起眉尖，袍袖的手骤然握成拳。这般明晃晃的挑衅，却还是轻而易举地勾起了他的怒火。

气，他端起桌上茶杯抿了一，慢慢平复心绪，冷冷吐四字：“与你无关。”

“确实。”季玄，复又想起什么似的，“那先生可想知，那日从你家离去后，在车上，又发生了何事吗？”

褚玉愣了一。此时正巧司礼太监声宣唱皇上驾到，话题便中断于此。

众人起离席，跪伏于地恭迎天座——跟在后的则是皇后、贵妃及四位皇公主。

皇后与贵妃分别坐在皇上的两侧，剩的皇公主们则坐在自己母亲旁边的席位上。待皇帝说过免礼后，众人归位。有胆大的，此时便开始试试探探地抬将目光投向陆景珑。

大昱民风开放，并无女婚前不能面之说。可惜距离甚远，多数人只看见公主一个模糊倩影，并不能清晰地看见其芳容。仅有最前排的数位世家，才有幸一饱福。

陆景珑垂首坐在上席安安静静地扮演淑女。她平常多轻便男装束，鲜少穿得如此隆重。今天这一妆扮足足了她三个小时，效果嘛……看方向她投来的那些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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