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颤抖、摇晃,前一切东西都在疯狂蹦，断木和碎石掉来，灰尘呛得人几乎无法呼。

如今，总该信了吧。

轻轻吻上她的手。

须臾，人们的惊叫声响起：地动了——

“我是没法欺负你，可我能欺负你周围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他闭上睛，轻轻：“苏宝珠，我们得救了。”

“我没睡。”苏宝珠低低，嗓音得像是砂纸过地面。

裴禛犹豫了会儿，缓缓放开手。

悬着的灯笼也弹起来。

“苏宝珠！”

很恨他吧，怪不得怎么也不肯相信他的心意。

“你这个人，就不能好好说话？”苏宝珠又喝了，却是再也不肯张嘴了。

人们大声吆喝着，那光亮原来越大，越来越刺。

的气息过脖颈,她愣了,这才意识到是裴禛护住了自己。

大的疼痛迫使裴禛重新闭上睛，却意识抱了苏宝珠。

裴禛一提足了神，随便捡块瓦砾用力敲击，不多时，便听到有人大声喊：“这里有人，快来！”

吧，就有好奇，你天生不服输，就想要……嗯，驯服我，让我臣服你。你以为你喜我，其实不是的，裴禛，不要在我上浪费功夫了。”

好容易摸到一个缺了把手的茶壶，晃一晃，能听到细微的声。

苏宝珠有气无力“嗯”了声，愈发沉重，“我听着呢。”

“嗯。”

碎瓷、木屑，还有冰凉的尸首。

“你简直不讲理。”苏宝珠的声音越来越低，气息逐渐微弱，睛也睁不开了，“你说过不欺负我的。”

“我亲你了，我真的亲你了。”

一时间五味杂陈，她张张,想说声谢谢，却觉这二字太轻了,沉默一阵，竟是不知说什么。

裴禛沉默地看着她，忽而笑了声，“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我知，但还是要谢谢你。”缘觉用斗篷裹住苏宝珠，小心抱了起来。

苏宝珠，没有任何迟疑。

轰隆，上一轻，压在他背后的横梁终于消失了。

“苏宝珠,别睡。”听不见她说话,裴禛的声音越发着急。

又听见那个令他又恨又妒的声音，裴禛猛地睁开睛，缘觉那张脸和光一起涌帘，刺得他的生疼。

他疾步向外走，突然脚发晃，也有站立不稳，似乎脚的路变得低不平。

光线被黑暗吞噬,苏宝珠觉得在往坠,一直往坠，坠无边的虚无,陷永恒的安静。

护在的人始终没有反应。

“世？”吴王府的人轻呼，似乎不敢相信裴禛在拼了命地保护一个女人。

裴禛大喜，递到苏宝珠面前叫她喝，苏宝珠喝了一，又推了回来。

“都喝了。”裴禛威胁，“不然我嘴对嘴喂你。”

缘觉了声谢。

“苏宝珠，不许死，你要是死了，我就杀光你全家！”

缘觉蹲，想要拉开他的手，“现在你需要医治，她也需要，松手。”

隔了片刻，不见她回应，“你在听吗？”

“宝珠！”

人群又发一声轻呼，但旋即有人喝：“快救人，这个时候还分什么男女有别，僧俗两。”

“不许睡,苏宝珠。”那人咬牙切齿,“给我醒醒！”

“你死了，我真的会杀人……”

裴禛？苏宝珠睁开睛,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意识，浑酸疼无比,也不知受没受伤。

裴禛低低：“我好好说话，没有人听，只有狠起来，别人都怕了，我说的话才能被听见。”

裴禛嚯地站起来，脸铁青，拳得咔咔响，原地转了两圈，发狠笑：“苏宝珠，有你的，如果以后我再顾惜你半分，我就是狗！”

“用不着你谢，我又不是为你。”裴禛没由来觉得憋闷。

“和我说说话。”

他们尚算幸运，有大梁斜斜卡在他们上方,好歹给他们留一空隙，裴禛的右手还能活动,便试探着向周围摸索。

喊叫声更清楚了，重一被挪开，许是过了一个时辰，许是过了一天，一丝光亮终于刺破黑暗，照在裴禛的脸上。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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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抓住她的手，一寸一寸轻轻挲着，手指上的伤早就好了，当初让他踩得血模糊，要用了多少好药，费了多少力，才能把这只手养回来。

裴禛愣了，想都没想，转朝苏宝珠扑过去。

“你敢睡觉，我就亲你。”

“苏宝珠，不许睡！”

一阵尘土扑簌簌落，上面传来搬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