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舍这张脸，去见她此生最不愿见的人了。南妈妈叹浊气，轻轻抚着苏宝珠的背，“兵来将挡来土掩，咱们总能保住你的命。”

第18章

一路来到福应寺，这里郁郁葱葱径幽林茂，迎面过来的风已不似城中那般灼人难耐，苏宝珠站在山门外了会儿风，上已凉得滴汗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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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妈妈冷冷笑了声，“他们只会把污言秽语泼向女人的你，骂你是恬不知耻的狐狸，骂你是祸国殃民的祸，尤其是昔日仰慕你的人，骂得会更狠！”

苏宝珠一怔，“他也同意了？”

他刚门，苏宝珠的脸就变了，手脚一阵阵酸麻，惊得她迭声叫招财去。

招财不明所以，以为自己上的汗臭味熏得姑娘了，忙退到廊。

“他们？”南妈妈嘴角浮现一丝轻蔑的笑，“忙着数钱呢，哪有功夫旁的事！”

天得像发了狂，晒得车像着了火。

“那位佛殿一现，我就知况不大好，万一那位把你们的事抖搂来，他是男人，又是皇，人们大不了说一句：哪个男人没有犯错的时候？改过就好。可是你呢？”

说话间，南妈妈已写好书信，唤招财送信。

苏宝珠讪讪笑了笑，南妈妈说的没错，从小到大，凡是她的话，爹爹就没有驳回的时候。

南妈妈眉微动，“你和他……”

“他不知我和王相爷的约定，王铎对你是不错，可他现在还没有能力掌控相府。”南妈妈淡淡，“兴许将来有一天他会位极人臣，可我们等不了他了。”

饶是香汗淋漓，苏宝珠也不敢开窗，唯恐蛊虫再一次不合时宜的发作。

“他要报复我们可怎么办啊？光安就够我们痛的了，再加上一个皇，没准儿相府也会反目。”苏宝珠苦笑着摇摇，只觉前途一片渺茫。

风一一过屋，苏宝珠浑发燥，似乎又有小蚂蚁从脚底往上爬，她不由蜷缩起脚趾，似哭似笑：“妈妈，又开始了。”

“我爹……”

苏宝珠依偎在南妈妈怀里，嗅着她上淡淡的百合香，心渐渐平静了。

招财一直在院门守着，炎天暑月的，饶是在树荫里坐着，也不免一薄汗。

南妈妈恨极，把那个给姑娘蛊的南疆疯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末了又埋怨苏老爷办事不济，“都一年多了，还没查个所以然了，还姚州一虎呢，我看就是一只虫！”

南妈妈神闪闪，“怕什么，现成的解药，不用白不用。”

南妈妈倒冷气，蹬蹬几步把门窗关好，命招财带府里的小厮们都去，随便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在府里呆着。

两人都沉默着看着对方，良久，苏宝珠“哎呀”一声，横倒在地：见个男人就有反应，她还活不活了？

“妈妈，现在怎么办，我总不能一辈不门，那还不如让我死了呢。”苏宝珠抱住南妈妈的胳膊，哼哼唧唧地使小儿。

南妈妈也没想到死去的人竟然活了，还是个了不起的大人，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嘴上却：“没事，他要是怪罪我们，昨晚就发作了，到现在还没动静，说明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姑娘没受罪就好，南妈妈松气，仔细思忖一番：“蛊虫有灵，说不定记得他上的气息，往后你不再与他接，或许就不会再发作了。”

“备车，去福应寺，我家姑娘要去听佛法了。”

“昨晚我突然走了，相府那边可起了疑心？”

约莫两刻钟后，苏宝珠才恢复正常。

住哭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啊……”

“昨晚我和王相爷谈妥了，这桩婚事，王家要苏家的钱，好在朝中运作，苏家借王家的势，摆脱节度使的威，他日各自度过危机，婚事自然解除。即便你和那位的事走漏风声，相府也没有资格说三四。”

南妈妈大惊失，“不可能，昨晚如意给你把过脉，没有探查到蛊虫的气息。”

“啊？”

“没有。”苏宝珠知她想问什么，疲惫地眉心，“什么也没，我就抱了抱他，他也不容我再冒犯他。说来奇怪，单是抱着他，我就觉得好受很多。”

“不会错的，那觉我死也忘不了。”苏宝珠浑瑟瑟发抖，满都是恐慌，“当我认他的一刹那，蛊虫就开始不安分了，只是没发展到最严重。”

南妈妈斜睨苏宝珠一，“所以你也别整天瞎琢磨，对不起这个，愧疚那个，我们与相府的婚约本质是一场利益换，谁也不亏欠谁，更无须对王铎多言。”

苏宝珠这才知，昨晚南妈妈把一盐场作为聘的回礼，送给了相府。

“可是，”苏宝珠搭搭，“我里的蛊虫，昨晚又发作了。”

“老爷不会反对。”

刷刷几笔，又在信的末尾添了两句，当然，语气十分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