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夏末，梅雨延绵汹涌。

白皎心里突了一，条件反地闭上，使劲儿了睛，复而又睁开。

周遭太安静了，窗外的雨声和梦境中的雨声天衣无地衔接在一起，他甚至有些分不清到底自己是刚从梦里醒来，这里是现实；还是他在现实中打了个盹，这里才是他的梦境。

“我多希望当初被白家找到的人不是你。”

十七岁的白皎从睡梦中醒来，抓着脖上的吊坠大呼，冷汗打了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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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梦蝶，现在白皎也是一样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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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皎退后一步，一脚踩在了碎片上。

白皎这才慢慢放松来，起伏的幅度小了一些，但后颈的一些碎发被冷汗打，贴在脖颈，翻时带起风，凉飕飕的。

第2章

手里的汤盅砸了来，因为太过沉重，摔成了碎片，又因为地面上铺了绒毯，没有发什么碎裂的声音，无声无息，本没有人能够听到。

这碎裂的声音，甚至还不如窗外的雨声大，沉默地淹没在夜中。

他梦了，而且还是个噩梦。

拱形的玻璃窗外暴雨如注。

白皎本来就没有站稳，直接一个趔趄，整个人晃了一。

房门关闭的声音伴随着冷漠的声音响起。

他面前，伸手，住白皎带着的项链吊坠，一把扯了来，转走开。

一幕又一幕的画面划过，大学的街，偌大的公寓，致的挂钟，论坛上的恶言恶语，还有那个一脸冷漠的男生。

雨声淅淅沥沥，一闪电砸来，照亮了在床上被惊醒的人。

他再次望向天板，确定挂在那儿的不是那灰的吊灯。

只有雨声还在继续。

灰的铁艺吊灯显得影影绰绰，像是幻境，模糊不清。

窗外又划一闪电，远传来沉闷的雷鸣声，白皎借助着雷声，努力让自己的神志清晰起来。

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梦里的绪淌来，侵袭了他，让他惊醒之后久久回不过神。

白皎的脚心疼得钻心。

一切正常，没有血与伤痕，但那被陶瓷碎片扎到脚心的疼痛太过真实，像是幻痛，脚背血隐隐约约地一一。

白皎的脚趾忍不住蜷缩了一，缩了温的被里，抱着双膝安静地在床上坐了很久。

白家住在岭北苑，岭北偏向市郊，雨势更大。

白皎忍不住坐起来，检查了一自己的右脚脚心。

房间没有开灯，白皎只能借助隐隐约约的天光，在昏暗中睁开睛，迎面落视线的是天板和吊灯。

天板上分明是简洁致的方形灯，哪里有灰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