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疤痕。此乃飞沫溅所致。若传菜时打翻菜盘，也应是大片伤。”增儿恶狠狠地：“我在家炸蚕豆，油儿崩来，了胳膊，不行么？”张屏：“或也可能是你在家铸银块，崩的，伤了手臂。”增儿一噎，正瞪再嚷，张屏：“有证据。铸的银两还藏在你家里，所用或也在。”他的视线落定在公堂门外。一个刚刚赶回的捕快站在廊灯光中，遥向堂施礼。谢赋恍然顿悟，张屏方才弯弯绕绕问了许多，原来也是为了等待实证，神顿时大振，即传捕快堂。捕快呈上两个匣。“卑职等在嫌犯家中搜查，在床脚及桌搜得私铸小银条数铤。厨房有木炭数十斤，灶膛、柴堆及屋梁上搜到各粉末和松脂等数盒。其余仍待继续搜查。”其中一个匣是歪歪扭扭，成甚次的银条，另一匣有各粉末。谢赋起一银条：“这般成，银似是掺了锡？嫌犯哪，单是私自锻铸掺假的银两就是重罪。更何况你一个酒楼伙计，怎得来如此多的银两，还有鞋底那额银票？”增儿圆瞪着片刻，大喊：“小人是被栽赃的！”砰砰向冯邰和沈少卿叩首，“这是张老爷蒙蔽谢县丞，先将小人拿到县衙，正好再到小人家栽赃！”谢赋一拍惊堂木：“一派胡言！满堂的这些证人，还有没请过来的，还有那些证，加上本衙这个同伙，若都是张屏得局，他得多少买通钱？”增儿哭：“你们官官相护，串通一气，又岂止是钱的事！很多我们小老百姓想不到的弯曲门哩。我今日必死，还有什么好说……”张屏：“铸银块，寻常木柴之火不可，必须用炭火。你的屋中，定有熏灼痕迹。即便洗刷墙地面，屋等仍会有残留。被拘来衙门之前，并未有人闯过你的住。我近日行踪，都有人可作证，绝无时间特意去你家熏烟。”增儿一噎，正待再辩。张屏又：“铸银块，需辅以硝石、硼砂、砒石等。应就是你家中搜的这些粉末。寻常百姓家，为何备此？”增儿嘶声：“我拿硝石制冰，硼砂搓除虫，不行么？”张屏：“当时节，要冰何用？砒石乃剧毒之，药铺买卖，需有衙门许可，记录在册，你从哪里得来？若非私自铸银之用，你又打算拿它什么？”增儿再语，捕快趁机话禀：“除却卑职等之外，还有几位刑的公差帮忙，他们也可作证，这些证真的搜来的！”而且多亏了刑的捕快才能这么快搜。不愧是刑上差，搜证迅猛，敲墙撬地砖拆床脚桌动作若行云，一气呵成。看得他们几个县衙小捕目瞪呆。刑的哥哥们还特别谦逊。“惯了而已。”“拆挖取证对我们刑来说不值一提。”“我们几个算手笨拆得慢的。”“大家都是兄弟，统是为了朝廷办差，既不分你我，何必说一个谢字！”这就是上差的风范吧。县衙小捕快在心里了动的泪，觉得自己必须努力。好想日后也成为哥哥们这样的人！张屏垂目凝望僵默不语的增儿：“银所用坩锅模，不便藏匿。若仍在你家，只可能在井底、地、墙夹层中，至多再用半天时间，定能搜。天亮后再鉴定银票，证确凿，人证众多。你已无法脱罪，若当说用了什么毒谋害刘氏姨甥，或可换得一丝宽饶。”增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待数个呼之后，忽又猛地抬起，重重叩首：“小人错了，小人有罪！小人承认，那散材前来恐吓东家，被小人跟踪，看破行藏。这些银与银票都是他给小人的封费。可小人绝不是他的同伙。他的同伙是这姓羊的和姓石的！他死了更跟小人没有关系，想是他们同伙讧，杀他灭！”羊猛与石奎都骇然失。石奎向上首作揖：“大人老爷们，小人、老羊与诸位兄弟俱是本分良民。本与这小哥没关系啊。我们工坊活，哪年哪月，在哪里上工，都能查到。绝不可能与这样事有关。大人老爷们尽盘查。”羊猛连连摇：“小哥你咋恁缺德！还是娘生爹养的么？俺本不信你竟能杀了老散，现在却觉得小瞧你了。小小年纪，太歹毒了！”增儿恶狠狠盯着他二人，珠几要从眶中脱：“都莫装了！你俩一一个娘生爹养，其实拿我爹娘要挟恐吓于我，当府尹大人、少卿大人跟这似鬼的小张老爷是吃饭的瞧不么？！且你以为府尹大人方才为什么问你老婆孩在哪？居然想把缸甩给爷爷一个，哈哈哈，去十八层地府的油锅里秋梦吧！”反向堂上再重重一叩首。“诸位大人老爷，姓羊的与姓石的跟散材当真是同伙！他们串通敲诈小人的东家与卓老板，被小人偶尔无意间撞破，便恐吓收买小人替他们保密！散材肯定也是他们杀的，他们一伙人早就因分赃的事起讧了！我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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