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之事。以酒准晚辈近前请教。现却又以此两菜示意夜已晚，延押到明早再说。但县中案犯已迫不及待，耽误不得。”小婢女睫轻扇：“公既然明白得，为何方才婢斟酒时不与少爷商量，求见夫人？”张屏皱眉：“我以为，须得吃完了饭。”正好他一直没吃饭，的确很饿。小婢女扑哧笑声。谢赋不得不接着轻斥：“放肆。”又向张屏，“仆婢无状，冒犯了。”小婢女低，偷偷吐吐。张屏：“我知如此请求着实冒犯，但仍须拜见夫人。”谢赋萧瑟唏嘘：“实不相瞒，早些时候，府尹大人手那位燕捕与刑的桂捕亦以探望为名上门来。若今晚贤弟不得答案，明天也不好过。请容我先去禀报。”张屏颔首，静候在屋中片刻，又是小婢前来传话，引张屏转回厅。厅添了几灯烛，更加明亮，张屏在客位站定，谢赋对面陪立，过得片刻，闻得脚步声响，挡在门的屏风后人影绰绰。跟着，两名小婢与一个老妪陪侍着一位妇自屏风后转，张屏垂目看向地面，躬见礼。谢赋也躬：“儿请母亲安。”妇人在主位落座，和悦向张屏：“公请座。”话音微带着南方腔调，十分柔婉。张屏坐，谢赋亦坐了。小婢捧上茶，与老妪都退回屏风后。谢夫人又：“犬连接蒙公照顾，不知如何报答。老这里先谢过。”张屏：“夫人客气。谢大人也帮了晚辈甚多。今天晚辈冒昧前来，是为向夫人请教一些多年前江宁府的旧事。”谢夫人蔼声：“请教二字言重了。老昔日曾在烟地，因此常有议论，更连累我儿遭人指，饱受坎坷。但人生在世，步步行来即为命定，又是自作自得，昔日今时，皆是己，过往无需避讳，更也避讳不得。请公勿多顾虑，有话直言便可。”她自称老，算来也应年近五旬，然肌肤白皙若雪，发乌黑，裙衫难掩窈窕形，看来至多三十余。面容娴雅秀丽，神气度十分温柔端庄，唯独一双目盈盈灿然，透些许刚。张屏再拱手：“敢问夫人可认识一个叫曲泉石的人？他是湖渚一位制壶名家湖上老人籍的外孙。”谢夫人凝眉：“曲泉石这个名字，老不甚熟悉。但湖渚氏，我的确识得。那时江北江南，谁人不知湖上老人之名。后家被谋逆案牵连，他家二小不幸教坊。老幸得二小教授书画，小实与我有半师之恩。”张屏：“曲泉石是湖上老人女之，即夫人所言二小的外甥。据说其父本是赘，他曾随母姓，名叫潄。有传言家获罪时，他被姨母氏二小扮成女童，于烟之地。夫人请放心，晚辈这时询问，只当线索，不会使官府翻查藏匿等事。”谢夫人眉心微蹙：“潄这个名字，老亦无印象。但二小确与一女童一起了教坊，听闻是她的外甥女。当时十分幼小，大约是在教坊中被当捧针拿线的使唤。老应见过一两次，模样却记不清了。”【目前用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音，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huanyuanapp 换源app】张屏又抬袖一礼：“能否请夫人将所记得的二小与这孩童的详细告知晚辈？”谢夫人沉片刻，缓声：“家遭难后，二小被罚贱籍。老其时年纪小，只记得人人都慨老天不公，湖上老人这般的一个善人，可叹竟无善终。二小沦为官，属官家教坊，老在私楼。官多是侍奉官老爷们饮宴，她起先应是面容有伤，有病尚未养好，亦不甚会舞蹈弹唱，故开始并未侍宴。教坊让她教女孩们书画。老尚在习艺，楼里请她来教习，老因此得缘相见。”谢夫人又描述，二小乃是位容貌脱俗的人，虽有这般遭遇，仍未落悲切无助之相，只是绝无笑容，举动言语间，藏着韧与英气。“连我瞧着都不禁想，若家未事，她仍是闺小，天真烂漫，巧笑倩兮，该是怎样的艳无双。”谢夫人叹息。张屏追问：“夫人可知二小之名？”谢夫人略思索片刻：“教坊后，皆会另取名字。当时人人都称她栀娘，恐非本名。二小的真名或是映繁二字。老听旁人这般唤过她，那人似是她的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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