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压变得低沉，“你刚刚说，要安稳一年？”

“是，只要我同意这次临时匹安抚，今年的任务就结束。”

卡维亚握杯的手突然更加用力，他盯着穆夏，穆夏也看向他泛白的指节，他曲起手指，轻轻一叩卡维亚透明的酒杯，叮地一声轻响，空灵清越，“小心，可别碎了。”穆夏提醒，声音冷淡。

卡维亚像是被突然从梦中唤醒，他一恢复了惯常的表，温和地笑，“既然您已经决定了，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穆夏无动于衷地转过神，学院层已纷纷现，开始致辞，在喧嚣的宁静中，他平淡地，“因为你问了我，所以我没有骗你。”

卡维亚叹了气，苦笑一声，“你还是不告诉我比较好，”他停了几秒，低声，“现在只要一想到你要和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家伙亲密接，我就气得心绞。”

穆夏转过脸来凝视他，看到卡维亚素来柔和的蓝眸现在笼罩了一层伤和温柔的怨怼，他们对视着，一时都没说话，卡维亚很快又调整好了表，如常地笑，“我多说了，你当没听见吧。”

“失陪一会儿。”穆夏坐在原地，看着卡维亚端着酒杯熟稔地开始找同级朋友们聊天，领导的致辞已经结束，各方的声息闹地从角落里弥漫上来，他的影很快混迹消失了，汇难分，穆夏也没有刻意去寻找，他低，打开终端查看消息。

卡维亚如鱼得般地游走着，寒暄的间隙他回看，这个角度只看到穆夏侧坐在卡座中的淡淡影，他脸上勾起笑，掩盖住底的失落，继续转和朋友们谈。

这时掌声响起，几乎要掀上屋，新生们呼着喊，“以赛亚！以赛亚！”他们围成一个小圈，金发的以赛亚站在中心，抬自然地张开双手，享受周的簇拥，一条的绶带披上他的肩膀，他走上台，“现在宣布，一年级的首席是，以赛亚冕！”

“首席！首席！首席！”这是新生的主场，穆夏被他们的喊声搅得烦躁，抬看过来，却接收到以赛亚远望过来得意的目光，他无语地收回视线，学院领导又开始激澎湃地发言，“今年，我们都灵军学院荣幸地同时拥有了三位正在就读的冕，让我们认识一他们！”

“第一位，以赛亚冕！一年级！”聚光灯大的光环投，以赛亚站在灼目的光辉正中，这他真的在发光，一阵阵尖叫声在全场此起彼伏传来。

穆夏心知不妙，刚站起，他所在的角落卡座里居然也投了大的光束，把他从到脚地笼罩住，穆夏像是被关玻璃罩的蝴蝶标本，脚步一定格住了，他脆站定，转抬迎面看向疯狂的群。

“第二位，穆夏冕！二年级！”一阵更烈的呼与尖叫响起，穆夏被吵的疼，他微微皱眉，然后很快调整好表，向周围略一致意，招来更激烈的反响。

刚来都灵，这几天除了上课，他居简，虽然时不时会被学生或老师认，但都没有直接暴在聚光灯麻烦，这些在冰天雪地里平日表冷淡严肃的师生们现在都疯了一样，穆夏对这些以赛亚向往的追捧实在喜不起来，若非参与联会和课程学分挂钩，不来算旷课，他绝对会放弃参加。

“第三位，安德烈亚冕！四年级！”趁着群注意力稍稍转移的片刻，穆夏挪动步伐，想要走开，他还在思考刚刚终端上看到智脑代为传递的信息，那位约见他的叶斯卡尼将军表示，他会上现，以一“他将无法忘怀的场方式”，确保他一定会立刻认来他。

想起对方给自己的照片，照片里那家伙光膀披着衬衫，嘴里叼一香烟，曙光里坐在天台，烟雾氤氲袅袅间，有散漫的，再结合那张帅脸，比起星际战场上拼杀的将军，他更像是个模特或者明星，气质和职业反差极大。

天空忽然起了雨，穆夏抬起，无数面从屋飘落而，假面舞会正式开始，他随手接住一张极简黑白的，扣在脸上，低调地继续等待那所谓“无法忘怀的场方式”。

灯光猛地开始变幻，先是一阵灯火通明，突如其来地亮如白昼，随后亮度降低，彩飞快地跃闪烁，天和地面都亮各细小的光，把礼堂变成一片缤纷的光之海洋。

“今年的舞台光效真不错啊，”和卡维亚聊天的一个学生有些惊叹，卡维亚勉笑了笑，眸光飞速地搜寻，想要找到穆夏，但现在大家都上了面，灯火一片迷离，他有些心焦起来。

“真是一年比一年，学弟们有福了……”和他聊天的同学说着话，一转却不见了卡维亚的影，“咦？”

“我先走了。”卡维亚也不回，匆匆钻了来，皱眉开始左顾右盼，已然有些后悔从他边离开。

大的舞台忽然从天而降，但师生们还没来得及发惊吓的尖叫，便看到它竟凌空悬浮，牢牢固定在大家上，一时间，那里万众瞩目。

穆夏也回抬，舞台上只有一个舞者，一副漆黑的猫鹰面，遮住了上半张脸，发上还饰缀着夸张的羽，绒在灯光中清晰地飘扬，他浑上也是漆黑，修的黑西装上衣和，显得形修瘦削。

隔着遥远的距离，穆夏却恍惚见他对自己微笑了一，未被面挡住的嘴正冲自己远远一勾，带着明确的蛊惑。

穆夏站定了，继续打量着他。

卡维亚终于看到了穆夏的侧影，急急向他走了，但学生太多，让他走得艰难滞涩。

舞者压低了漆黑的帽檐，定格着姿势，似乎只停滞了一秒，狂暴的音乐从四面八方震天动地而起，舞者手一挥，摘帽，躯一动，便随劲爆的音乐开始了表演，他的舞蹈极力度与，每一丝肌都得到准有效的控制。

忽而一惊哗的声浪，舞台中心升起一的金属杆，舞者抬，一手握住杆，另一手将帽一丢，由后往前举重若轻地一勾，他整个便轻易优地攀上了钢。

他倒悬着张开双臂，而卷的发丝披散倾泻来，单凭心的力量，他轻松地盘旋了几圈后，又一手握杆，一个抬劈叉，轻而易举地站定，他扭动着腰和肩膀，手指慢慢挪到西装外的纽扣上。

底的观众一阵哗然，突然都像打了血般兴奋地开始狂喊，“脱！脱！脱！”

在如有实质般的声浪中，舞者再度勾，观众们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前一，最外面那件外已被脱，舞者将它潇洒地一抛，他里面是件里气风格哨的衬衫，在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中，他微微扯开衣襟，烈的舞台灯光穿透了薄薄的衫衣，让壮的手臂肌和劲窄的腰一览无余，他双膝往前一，跪地正对着方的观众们，耸腰扭肩，继续他的艳舞。

穆夏望着那件衬衫，从衣品大概确认了他的份，的确是别开生面独心裁的场方式，也不知他是怎么混舞会节目组的，还第一个开场，他面无表地想，继续站在原地，打算等他表演完再说。

舞台上的叶斯卡尼越扭越起劲，他忽然单手抓住杆，仅以手臂支撑，围绕一圈凌空踏步，他动作优，举重若轻，但观众都知这有多难，纷纷更加地献上掌声和呼。

随即他一翻，也不知是怎么到的，不可思议地起，姿态优雅地一个后空翻，脚尖一踏，面朝观众，张开双臂，有力的定格动作，他的半张脸笑了起来，齿笑两行白牙，突然一声喊，声音压过了所有观众，在礼堂里发隆隆的回声，“穆夏冕！”

“可否给我一份荣幸，接受我的邀请，让我和您一起开场舞？”叶斯卡尼地站在台上，绅士地朝穆夏伸手。

舞台光效消失了，一片黑暗中，智脑控着聚光灯再次追来，现在只有穆夏现在从到脚沐浴着光，周的俊锋锐的气质带着面也无法遮掩，观众们都跟着灯光的指引扭盯着他，嘴里一齐狂喊，“上台！上台！上台！”

穆夏到疼，却无可逃，他抿了抿嘴，无视了那些声浪，主动看向舞台上的那个家伙，什么也没说，只。

学生们又开始尖叫起来，“穆夏！穆夏！”

穆夏脚的地板开始活动，这礼堂居然每一都有升降机关，在托举着他缓缓往上，穆夏却对它的速度有些不耐烦，他心一横，脆展开神力量，霎时间地掠而起，耳畔风声宁静，他已落在台上，和叶斯卡尼面对面。

“请。”对面那只着黑面的蝴蝶笑嘻嘻地朝他了个手势，说着他歪了歪，笑得更加灿烂。

穆夏冷然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音乐再次响起，他们一同展开舞步，于此同时，这片舞台骤然间四散分裂，连同无数从地上浮起的地板，连贯为空中的一大片舞池，和底由无形的空气相隔绝。

其他无数的师生们也纷纷拉着自己的舞伴加这片狂现场，永夜堡的气氛一变得无比烈。

叶斯卡尼灿烂地笑着，凝视穆夏近在咫尺的睛，他们的容貌都被隔绝遮挡，只有双目清晰相对，他们此刻是如此贴，不论周围如何变幻，那双淡紫的睛都在永恒地注视着他，仿佛他就是世界中的唯一。

“叶斯卡尼将军？”舞曲稍歇时，穆夏淡淡地问，叶斯卡尼嘴角的弧度不自禁地越扯越大，他终于大笑声，“没错，冕，我是特意为你而来的。”

穆夏脚心有灵犀般合他的步伐，说话语气却仍是淡淡的，“为什么？”

叶斯卡尼笑嘻嘻地看着他，“准确来说，我是来寻找一双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