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里思绪万千，穆晚晴轻轻了气，继续把火纸往燃烧的火焰中递。白酒还没倒完，她拿起一瓶，缓缓倒在碑前……“爷爷，知您喝酒，可那时候家里穷，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尝几，现在好好喝个痛快。”“，您跟爷爷在那边还好吧。我现在好的，你们别担心我。”等视线转向父亲的墓碑，她脸变得迟疑沉重。“爸……”沉沉喊了句之后，千言万语如鲠在。她很想问，您是不是过对不起家的事？可念刚起，便被脑海里另一个声音压去。不会的！爸爸肯定不会的！她有这个念都是对爸爸的侮辱和不敬。所以，稍稍停顿后，穆晚晴脸上又扬起笑。“爸，我昨晚梦梦到你了，你给我买氢气球，结果我一不小心放飞了，伤心得哇哇大哭，你抱着我一直哄，后来又给我买了一个……”文湛听着她说这些，心不是滋味。安的话不知怎么说，他只能也跟着女人一起，一张接一张地放火纸。穆晚晴跪了好一会儿，等所有火纸快烧完时，见文湛还跟她一起跪着，她才稍稍提了气，轻声开———“其实你不必这样的。他们都是贫苦，一辈碌碌无为，受不起你这般厚待。”文湛明白她的意思，一边烧纸一边反驳她的话。“爷爷是抗战老兵，你怎么能说他碌碌无为？”穆晚晴心一。不知是何原因，就觉得很动，很欣。“还有，她用自己苍老佝偻的肩膀，撑起一个破碎的家，将你抚养大，还教育得这么好……”男人丢完了火纸，转看向她，清俊的眉带着柔和的笑。“我觉得很伟大，也不是碌碌无为。”穆晚晴没说话，但眶猝然一，圈瞬间红了。“至于你父亲，他若不是英年早逝，肯定会有一番作为的。而且他那么疼你，肯定是个极好的父亲。”极好的父亲……是啊。爸爸真的是。可惜就是……再忆伤痛往事，穆晚晴怕泪掉来，只好慌张地赶转过，借着烧纸的举动掩盖心里澎湃的浪。文湛没有拆穿她，只温和地说：“以后每一年，我都陪你回来扫墓，看看他们。”穆晚晴哑着嗓，“你不害怕了？”男人笑，跟他一起递着火纸：“他们是我的亲人，怕什么？”穆晚晴故意吓他，四看一：“这儿还有很多孤魂野鬼。”文湛被这话吓得眉心一，抬眸四看了，正好不远一个坟正在放鞭。他一阵发怵，但还是不改态度，“有你陪着，不怕。”穆晚晴听到鞭声，这次想起红塑料袋里还有两挂鞭。“起来吧，把鞭放了就可以走了。”她起，同时招呼男人。文湛跟着起，看她拆开挂鞭的包装纸，惊讶地问：“你敢放？”穆晚晴觉得好笑。“这有什么难的，我都放了好多年了。”说话间，她把鞭挂好，将拆开的火药引信放烧完的火纸灰烬里。

灰烬红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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