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嘉洋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呼呼送气的空调看了会，才掀开被坐起。

可江元洲不让他洗。

路嘉洋接起，就听见他爸声音：“小羊羔，今年十一回家吗？”

十月是个对北方来说很尴尬的季节。

没到气通气的时候，但又说不准哪天温度突然就降了。

路嘉洋刚想应，忽地想起什么，又改：“等他晚上回来我问问他吧。”

路嘉洋人半醒魂没醒，正迷糊，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对。

等最后一个字落，脑袋往江元洲怀里一埋，彻底没了动静。

一秒就要睡过回笼觉去的人。

“回。”路嘉洋端起餐盘往外走。

显然是早上江元洲走前开的。

大四真的比大一大二大三要忙上不止一。

他敛眸，默不作声将掌心覆上。

课业成堆，还要着手准备毕业论文。

他甚至还本能地往江元洲温的怀抱里钻了钻，凭着仅存的一意识问：“怎么又躺回来了，今天不晨跑了？”

洗漱完，去厨房端着的早饭，路嘉洋端着径直去了书房。

路嘉洋意识往空调的方向看了。

声音越来越轻。

他拿过手机看了，是他爸路泓慷打来的电话。

又迷迷糊糊叮嘱：“那你晨跑也记得多穿衣服。”

路嘉洋一周前刚确定导师，前两天跟导师协商好论文方向，他便非常有效率地开始着手拟开题报告。

空调果然开着。

江元洲声音轻柔：“跑，想再赖会床。”

不同于早上迷蒙醒时觉凉飕飕的，这会的房间浮动着有些燥的。

路嘉洋再醒时，房间里已经只剩他一人。

每天什么时间，洗了什么东西，用了多时间全都会实时同步到江元洲手机上。

“嗯，小洲还在上课，他们应该明天开始放，放几天学校还没通知，不过我猜最多三天。”

路嘉洋将手机收袋，刚准备将碗盘往槽里放，想起江元洲说过的话，又默默把这东西移去了洗碗机。

家里的洗碗机是智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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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泓慷嘟囔了句“现在小孩读书真苦”，又：“那你们明天回来吗？”

一碗小米粥肚，他将修好的初版开题发到导师邮箱，桌上的手机忽地响起。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以他的格，这盘肯定直接顺手洗了。

“什么时候回，你们学校现在应该放假了吧？”

他摸过手机看了时间，早上八半。

路嘉洋轻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