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此刻居然希望时间逝的慢一，再慢一。

这支劣质的画笔，画到一半便劈倒刺来，扎了周楚澜的指，有一个极为细小的开始往外渗着血。

“嗯，很快。”

但这笑意是温的、迷人的、令人沉醉的，好像把李卓曜脑海中那些七八糟的想法统统夺走了。

“放轻松。要不这样，你就坐到那块石上去。”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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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那么多吧，他想。明天要发，今天先把画画完。

生姜地。又是这片生姜地。

周楚澜说。

他终于停了手里的动作，把那支已经很旧的用来调的画笔丢到一边。那支笔的笔锋已经分叉，基本不能用了。

他换了一只新的笔，蘸着染料开始画，因为对李卓曜的很熟悉，笔也像生了风一般，怎么能寥寥几笔，便勾勒了他的形，上颜料，画中的人和景便有了栩栩的神采。这幅画画的太快、太顺利了，他满脑想的都是“如果能画的慢一，永远都画不完，该有多好。”

周楚澜一怔，才想起挂在他家客厅里的那幅画，画上的白衬衫男人也是坐在这块石上的。李卓曜今天也穿着白衣。

“我不想跟别人一样。”

不止于是一场缘之后的久别重逢。

可是它注定是一篇速写。

“都可以。”

“嗯。那你就站着吧，也可以动，或者看向哪个方向，都可以。”

“不要。”

李卓曜总觉得说不上来。

他那个笑容异常的舒展，像是带着某释然。李卓曜好像从来没在他脸上看到过这表。

也许七年前，还发生了什么。前的生姜地，似是某冥冥。

周楚澜终于调整好了画板，望着自己淡然一笑。

灰，绿里面挤上褚黄，面前的画板上七八糟地积着一块块的块，斑斓又突兀。

李卓曜立即说。

“我怎么摆？站着，还是坐着？”

“你来过独山，顺便来了我家，有问题么？”

“画这幅画需要多久呢？是速写吧，觉会比较快？”

“好了，来画画吧。赶时间。”

大脑忽然就闪过了一个念，匿在脑海中的半明半暗之——他……会不会跟周楚澜，不止于此？

他第一次见到周楚澜的时候，晚上留宿在周楚澜家里，也是指着墙上的那幅画，无意识地说，想要在这里画一幅相同的。

“为什么？”

李卓曜便站在原地，觉有僵，手都不知往那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