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自己多少有些特别◎

唐浥沉默许久。

“其实……”

青青已经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清剩余的腐竹和豆腐，一边支使他：“秀秀倒是提醒我了，镇上人这么少，不会也有别人像她家一般，躲到山里去了吧？一会儿你去挨家挨探探，那些关起门来的，家里可还有人？”

唐浥在她后站了半晌，默默地听话领命去了。

一直到天黑又过了个把时辰他才回来，回报：“我去数了，全镇一共三百一十二人家，有四十三空着，天黑后又确认了一遍未掌灯，确实没人；还有十一，包括李屠家，我在外探听到他们收拾东西准备山，不过这个数量不得准。”

青青震惊了：“你真的一家一家去数去打听了？”

“嗯，但有些屋舍连在一起，我也不知数得准不准，可能有些偏差。还要更确吗？”

“不用不用，”青青忙说，“我心里有数了。”

她把倒桶里准备浸泡过夜的豆又装回去一小半：“明日豆腐少一吧。”

夜里青青躺在床上琢磨，既然唐浥也知生意不好了，用这个理由跟他提，应该说得过去的；他连带尾一共了十五天，工钱折算，该付他三百五十钱，添给他四百好了；说起来他并未犯任何过错，就因为她那一说不清不明的怪异心绪，就要辞退他么？他若是就此走了，天之大，可能以后再也不会来靡香镇了吧。

唉，以前不聪明的时候不会想这么多，好像也就没有这么多烦恼。

心里糟糟地想着，许久也未能睡着。第二天青青就起晚了，醒来已日上三竿。

她急急忙忙胡拾掇了一赶去，唐浥已经把作坊铺都料理妥了，照常开张生意，正事一都没耽误；房前屋后也打扫净了，早饭在灶上锅里焐着，还是温的。

青青告诫自己：已经决定的事，就不要再随意更改了，聪明人都是这么果断的。

她从存钱的箱里了四百钱，去前边铺面找唐浥。

这会儿上午买豆腐的人已经来过一波了，正当闲时。唐浥坐在屋檐对着亮光，不知在忙活什么东西，听见脚步声他倒是立刻转过来了，对她展颜一笑：“你醒啦？”

青青被他晃得别开，看向豆腐筐：“一不小心起得晚了，辛苦你了。上午卖得还好么？”

唐浥回答：“如你所料，比往常低了两成，不过卖完应该没问题。”

“接来恐怕还会再低。”青青尽量用一本正经的老板语气说，“唐浥，我这铺就是小本生意，利微薄，这么去恐怕雇不起伙计了。”

唐浥望着她，脸上笑容慢慢隐去。

青青转过，把好的四百钱排在柜台上：“这是你半月来的工钱，我给你多算两日，取个整。我看最近那些修仙者也敬畏你的，你来我们这儿本是为了降妖除……”

“我来这儿不是为了降妖除，”唐浥打断她，视线往台面上一扫，“你就打算这么打发我？”

他的神又恢复了初见时的锐利，无端让人不敢视。

不是为了降妖除，难是为了来我这豆腐铺里当伙计吗？青青暗暗腹诽，又不好直接这么怼回去，想了半天憋一句：“那我……再给你加一百？”

唐浥忽然背过，捂着嘴抑制不住地咳嗽。他咳得很克制，声音不大，但青青仍然觉得他要把肺都咳来了，仿佛沉疴多年宿疾缠的病人，呼都是痛的。

“你……没事吧？”

除了那回跟雪中莲比武运功他犯了旧疾，这些日爬上爬力气活得十分利索，他也说了日常活动不影响，青青没想到他会突然发作。

她举手想去拍他后背，他却抬手制止，自行气吐纳，渐渐止住气顺了。

“不碍事。”他恢复常态，语气里隐苦涩，“是不是我说你像我的故人，你不兴了？”

青青违心地否认：“没有。”

“那我哪里得不好，你要赶我走？”

“我不是要赶你走，你也没有哪里不好。”她无谓地辩解，“是真的生意变差了……”

“我还以为，自己多少有些特别呢。”唐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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