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会痛苦，就可以一心一意地着闻晏。

他靠在椅上，脖颈承受不住一样往后仰，细白的颈上绷了青。

是笑着的，温柔望着他的容逍，是会肆意索要他亲吻的容逍。

可是今天碰到这画卷的时候，他却不敢那么笃定了。

闻晏又盯了那画像好一会儿，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慢吞吞地把手覆盖了上去。

而在不远，容逍的宅里。

那时候山河安稳，岁月宁静，她跟苏孟刚刚定，容逍跟晏归也私拜过了天地。他们四个人一起游城的兴湖，看岸边的姑娘巧笑倩兮，河上飘着盏盏河灯，小贩们穿梭在游人中，卖冰镇过的果酿。

一切都还很好，他们谁都没有分离，更没有生死两隔。

他吃过晚饭就借要学习躲了书房，门外加了几层屏障，不让丝毫动静去。

而容逍站在树望着他，眶微红，神惨淡。

存着，慢慢地就满了一整个储藏室。

既然没有记忆，就不会痛苦。

还有晨光中，容逍拿着木梳帮他梳理一发，微笑着吻他的发梢……

每一每一滴，都是容逍。

今天午，秦优光顾着跟朋友讲话没有注意到，在这个画卷碰到闻晏的刹那，就有淡淡的金雾气从画上涌来，不受控制地往他指尖汇去。

这多少让他觉得有些安。

闻晏还从没有听过容逍如此心碎的声音，就好像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落到如今这地步，被一个人类拿在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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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他就是晏归。

如今她望着这满室的旧，不知不觉就回想起旧日的时光。

因为他在与画像接的刹那，看见了一些模糊的记忆………

他已经盯了这画卷半小时了，却迟迟没能定决心伸手碰。

但这已经足以让闻晏窥见一个人与一个妖，在三千年前的相恋。

也不知这是何年与何月。

闻晏疼地了太，一回觉得有棘手。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

闻晏抬一看，才发现时间仅过去十分钟而已。

她轻轻叹了气，转走了这间储藏室，暗门轻轻合上，把这三千年前的光一起封藏起来。

他听见容逍说，“反正对你来说，宗门和天都比我重要，我又算得上什么。我可以只要你一个人，你却永远不会只属于我。”

但他刚这么想，这河般的碎片记忆就淌到了尽。

在他指尖碰到画像的刹那，一层淡淡的金细雾就从画像上飘起，慢慢地，溪一样柔和地汇聚到了闻晏里。

书房里十分安静，只有时针嘀嗒嘀嗒走动的声音。

所以闻晏才会人所难地跟秦优请求，把这个画像借给他。

他不是在看电影，不是以旁观者的视角，他是切切实实地在用晏归的睛望着这一切，他在用晏归的受容逍抱住他的手臂有多用力。

……

但仅仅是一刹那，闻晏也觉到了一熟悉的气息从画中传来，熟悉到……仿佛就属于他。

那些记忆好像就是他的，又好像与他隔了一层，走灯一样在他前闪现。

是与他夫妻对拜，永结同心的容逍。

闻晏震惊地移开了手，脱离了与画卷的接，那金雾气才慢慢消失，画像又回归平静。

他想，容逍这时候是不是很幸福，与晏归在一起的时候，他似乎并没有被辜负，也是被珍的。

更多的记忆涌了闻晏的脑海，却都只是碎片而已，如散落满地的珍珠，被人行扯拼凑不一个完整的记忆。

闻晏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面前就摊着那张画卷。

她想，容逍忘了也是好事。

可他却像是了一很很的梦。

他之前非常笃定地觉得这晏归跟自己肯定没什么关系，毕竟容逍都说了，那晏归魂飞魄散没有转世了。

闻晏不知不觉便笑了起来。

还是那个拜过天地的院里，又是冬天，草木萧索，星光黯淡。

秦优手中的动作不知不觉就慢了来，心里有说不的空。

他还看见牵着他的手走在灯会上，跟他一起放一盏河灯。

他看见容逍在丛中吻他，一红衣如火，睛比星辰更为璀璨。

闻晏重重倒在椅上，而那副画像是骤然失去了一抹生气，不再如之前那样灵动，而是变成了一件普通的死。

他望见了容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