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容逍，“这些萤星会在这山谷里停留多久啊？”

“一天。”容逍的声音在夜风里有些飘忽，“这些萤星与蜉蝣一样朝生暮死，等到前的萤火都熄灭，他们就会陨落，留一代的萤星的卵，等待一个百年。”

闻晏不由哽住：“…………”

他刚刚还沉浸在浪漫的氛围里，现在却突然有无语凝噎。

这场梦幻般的约会，就是来参加了一场葬礼。

上万岁老妖怪的脑回路，真的是很难理解。

闻晏一言难尽地看着容逍的侧脸。

容逍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奇怪地问，“怎么了？”

闻晏叹了气，放弃科普人类约会攻略，“没什么，只是觉得有可惜，这么漂亮却只能存在一天。它们的生命也太短暂了。”

容逍却摸了摸他的，“这是因为你还太年轻了，所有的事，活得太久都会变得无趣，朝生暮死，反而会变成永恒的。”

闻晏想反驳，却又说不话来了。

他确实还过于年轻，一个只有十八岁的人类，和一个上万岁的妖怪，这中间横亘的时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在关于生命与时间的意义上，他永远也无法与容逍辩驳。

可他不知怎的，心里微微有些烦闷。

他很想问容逍，是不是对于你来说，这漫的生命也已经无趣了。

但他最后什么也没有开。

闻晏跟容逍一起旁观了山谷中的这场盛景。

就如容逍所说的那样。

这些叫作萤星的妖怪，朝生暮死，最后化作了天空中的一场星雨，拖着的尾，依次坠落在了山谷里，化作了满地碎银，最后才慢慢熄灭。

像极了电影中的场景。

而在这场星落的时候，闻晏轻轻拽了拽容逍的袖。

容逍低看他，“怎么了？”

闻晏有不好意思，却还是着问了来，“你能不能……亲我一。就，别人约会，都亲的。”

这纯属诓骗万岁老妖怪不懂人类规则。

容逍沉默了片刻。

他倒是也看过不少人类的电影，本也不是什么古板的妖怪，早就看多了所谓才佳人的戏本。

可闻晏跟他现在的关系，似乎和那些意的人，还相去甚远。

但他也不想让闻晏失望。

他俯，在闻晏的额上轻轻落了一个吻。

不带任何意味的一个吻，仿佛辈在给予心的后辈嘉奖。

可是就在他的嘴刚刚离开闻晏的眉心的时候，闻晏却了一气，一把拽住了容逍的衣领。

容逍猝不及防地被他压低了，还没来得及反应，闻晏便亲了上来。

这次的吻，是亲在了嘴上。

闻晏的嘴很，大概是因为饭后吃了糖果的缘故，有一层淡淡的甜味，像一颗甜的果。

他还不会亲吻，没学过超的吻技，也不知要怎样才能让人神魂颠倒。

这个吻青涩到笨拙，满无措，却又饱蘸着少年人烈的意。

他是睁着睛的，就这样忱地看着容逍，睛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容逍被他这神到了，心脏不由微微一痛。

像是他的心上，有什么不可摧的东西，被摧毁了一个角落。

而他们嘴分开的时候，这场约会才真正地到达了尾声。

萤星所化的星雨消失了，落在山谷中，落在草地上，为了特殊的养分，用死亡去促成了一场新生。

而随后，山谷里，一片又一片莹蓝的盛开了，开得肆意又灿烂，跟容逍院里着的幽昙极为相像，但是却是微微的透明的蓝，更有一神秘莫测的彩。

闻晏亲完了人，自己捂着心，也不敢抬，一颗小心脏砰砰直。

容逍作为被偷袭的那个，反而比他淡定得多。

他看着闻晏快埋到前的脑袋，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你不抬看一吗？约会还没有结束。这山谷里，有全世界上最后一片千岁幽昙，比我们院里的那更为罕见。”

闻晏这才偷偷摸摸抬起，也不敢跟容逍对视，目光直直地往山谷里落。

只见山谷底果真开满了，那幽幽的蓝，蓝得像一声忧郁的叹息，开在这无人踏足的山谷，得像一个即将破碎的梦。

而他和容逍，就这漫山遍野的海中。

不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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