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转，秦年已上班去了。窗帘闭，屋昏暗彷彿傍晚。林生爬起来，迷迷糊糊拽了把窗帘。「哗」得一声，光骤然闯，在脸上，灼得他意识扭躲开。他了把睛，两气，觉肺都舒展了枝叶，这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瞥了柜上的闹鐘。

午四十四分。

这个鐘的太竟仍烤得人。

林生有些无奈地又将窗帘掩回去，转晃去洗漱，拖鞋跟着脚底板，在地上「啪啪」声响。

在盥洗池前撑臂抬起脸时，他发现自己又比从前白了不少。年夜班，昼伏夜，见不着光，再这么去，几时忽然两颗尖牙他大概也能变不惊。秦年是白天当班的公务员，正好与他反过来。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模样，他倒是还能黑白颠倒睡个饱，秦年却要天天等他到半夜，睡不了一会儿又得上班去，真不知怎么撑。

其实说起来很可笑，怎么看他都像诱拐了卓文君的司相如，骗人私奔很在行，到养老婆就蔫了，还得老婆当壚卖酒，就差没吃饭。所谓才，有饭吃是佳话，没饭吃是话。何况真要论才，他恐怕还赶不上司相如一。

这样的日，非要说过得好极了那是真矫啊……

他随便打了泡沫，拿起刮胡刀在脸上胡蹭了几，便开始烦躁地冲洗，抹脸时才发现，腮帮上给拉一条一釐米的刀，竟没血，也没觉着疼。他凑在镜前看了一会儿，实在没什么觉，也就放心不理了。

秦年照旧在冰箱里给他留了饭。只是开冰箱时，他又差一把冰箱门整个拽来……这简直把他的烦躁踹上了新的制，气急败坏给房东打电话，然后在连续三次无应答之后无发洩地摔了手机。想来，这老房赚租金是能白赚就白赚，赚不着拉倒，除了收租，其他事房东当然不想。

再这么去不行啊，否则他迟早会六角亭。

林生觉得很累，懒得打火饭，直接了一冷的嘴里，恶狠狠一通嚼咽肚去。如今冰冷的饭菜也不能让他的味觉和胃有什么反应，果腹就好罢了。

不知是否巷那家小音像店放的歌，幽幽地飘耳中：

黑星期天

我的生命从沉睡中惊起

亲的

我陷了无穷的暗影

巧的白小再不能将你唤醒

我不知啊

鬼的黑车驾

将带你消逝何

天使们无意将你还我

若我与你相随

他们可会恼怒

……

女歌手声如离魂，撞在心尖上，似钢丝鑽了去，钝钝地拉扯。林生着一冷饭，呆呆地听着。

他觉得自己浸在冷里，双失焦，什么也看不清。

周遭一片漆黑，模糊中，却有一束光忽闪着亮了起来，发电压不稳时的「滋滋」声。

是巷里那第九电线桿。

光影重叠，似有人站在那儿望着他。

波将那人的影折断了，墨一样随着涟漪散去。

他在里竭力睁大，想要靠近，但冰冷的手一样缠住了他。

沉沉浮浮间，他看见那人倏地抬起来。

那张脸，是秦年。

「小年？！」他惊呼。

秦年却只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鲜红泪从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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