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一愣，缓缓松开了他。

正月十二是燕翎生辰，宁晏照样给他煮了一碗寿面，到了元宵这一日，穆少霖约宁晏去看灯，为宁晏所拒绝，她清早带着燕翎去城外的寺庙，替公主祈福上香，燕翎问她那落月潭在哪里，宁晏引他顺着一条宽敞的山路过去，在山一个凹看到一面如镜似的湖泊。

潭蓝幽幽的，不见底。

昨日立了，枯败的枝冒零星一些绿，宁晏站在亭外望风景，燕翎让宁晏在亭里等着，将靴悄悄脱扔到一边，顺着山路去了。

两刻钟后，燕翎就这么拧着一篓土鳖回来了，他袖起，也被绑在膝盖之上，大大地立在光里，哪里有半阁辅臣的模样，活像个山野樵夫。

“晏晏，我给你捉了几只土鳖，咱们回去炖汤喝。”

凉风拂面，的光罩在她面颊，她眶忽然就了起来，“栩安....”哥哥两个字终究是叫不。这个时候，当真有寻常恩小夫妻的模样。

她鲜妍妩媚地立在风里，忍不住咧嘴笑了来。

燕翎大步迈过来，隔着一步的距离立定，弯腰来一亲芳泽，宁晏见他提着东西不便，主动勾住他的脖颈，加了这个吻，去年这一日她推开了他，今年二人亲得难舍难分。

山时天已晚，晋一带人海，两岸树梢都扎满了灯盏，数条画舫穿梭在河面，整条江被妆得如同银河一般光溢彩。

接来一段时日，燕翎被穆少霖折腾不轻，穆少霖每每逮着他不在时就给宁晏献殷勤，害得燕翎左支右绌，恨不得将宁晏绑在腰带上，一有空闲就陪宁晏逛百肆。

早在来泉州的途中，夫妇二人去过吴州订了一艘大帆，这次开禁，宁晏也安排了一拨人手跟随郑源南，除此之外，宁晏也决定在泉州郊区置办一个作坊。

她翻阅过泉州市舶司的档案，所有通关货中，丝织品的数额最大，恰恰燕翎在江南有几片庄田，她打算改稻为桑，开一间织坊，专南洋人的生意。

离着开禁日越来越近，陆陆续续有南洋的使臣抵达泉州，朝中派礼侍郎闵运之与鸿胪寺卿两位三品大员来泉州主持开禁事宜。到了二月中旬，海防与边防已整顿完毕，燕翎反而闲了来。

只是无论他忙否，宁晏小日的时候，燕翎总要在家里陪她，哪怕有公务也是带回家里置。

他计划着等三月三一过，便带着宁晏回京。

一提到回京，宁晏神果然几分恍惚，微有些遗憾，

“能不能稍稍晚一会儿，或者你先回京，我先把作坊的事敲定再回来。”

燕翎听得这句话，愣是着自己没半破绽来，笑了笑，“好。”琢磨着如何将京城的公务推一推，必须陪着她回去方放心，他哪能把妻扔在这里不。

可惜天公不作。

二月二十四这一日，边关八百里加急，乌日达策动青海原的乌斯藏诸造反，现如今大晋三面受敌，消息送到燕翎，已是火烧眉。

燕翎离开已是刻不容缓，他回到西跨院寻到正在整理货单的宁晏，

“晏晏....”

宁晏听到这一声沉重的呼唤，猛地抬起，大的男人扶着门框而立，俊朗的脸上织着凝重与愧疚，就连那一贯很得的官袍也起了些皱褶，形容略显狼狈。

耀的光从东窗泼来，光明媚，他额尖的汗密密麻麻，梢依然是那么凌厉而锋锐，好看至极，却是没有往日的沉着。

屋里的人不知何时退了个净。

宁晏缓缓从桌案后起，“发生了什么事？”

燕翎结来回了，来到她跟前，与她隔着一张桌案，神复杂，“无忌腹背受敌，我现在必须赶赴陇西，着手对付乌斯藏。”

消息一砸过来，宁晏有些摸不着脑，失声，“你说什么？”

陇西在大晋最西北，泉州在最东南，这是最远的距离。

酸痛慢慢从眶溢来，她险些寻不到自己的嗓音，“什么时候走？”

“现在.....”

宁晏心猛地揪了，泪夺眶而，私心而论她不想他去，只是他是兵尚书，连淳安尚且在边关，他又有什么资格置事外。

她第一次受到，“家”“国”二字的沉重，

“我能帮你什么...”每吐一个字，她嗓音跟着抖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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