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跪安。”

众臣还要说什么，却见戚侯带迈了去，大家只得陆陆续续退。

少顷，大殿寂静无声，只余皇帝与戚无忌二人，戚无忌已站起，磊落的青袍男如一颗松柏，立在殿中一动不动。

他眉目低垂，神冰冷，并不往皇帝的方向看一，皇帝却从龙椅上来，吴奎上前来搀扶，却被皇帝推开，皇帝缓慢地挪着步伐，一步一步来台阶，在离着戚无忌最近的台阶坐了来，前有丧之痛，后有戎敌犯边，两难的困境终究是在这位年近半百的帝王上刻了风霜，

“无忌，你以为我不她吗？我是一位父亲，更是一个皇帝，我肩负千千万万百姓之生死，我的女儿是女儿，百姓的儿也是儿，一位合格的帝王，不是逞一时之意气，而是要权衡利弊，并非我大晋战的最好时机，仓惶迎战，胜算不大，国库空虚，后继乏力，我不能白白让将士们去送死，我已谋划，以淳安暂时稳住乌日达，结乌日达之好，以其攻打鞑靼，为我大晋争取时间，”

“待双方疲弊之时，我军再纠集战力一举将其赶去漠北，此计最为稳妥。”

戚无忌一风扫过去，冷笑，“然后呢？届时淳安怎么办？她或许已有了孩，她或许尸骨无存，您为父亲，想过她的安危吗？”

皇帝底的痛快要漫来，他却忍着，“无忌....秋猎前，朕刚批复让拨二十万两白银赈灾淮南，国库并不丰盈，军屯效果已有，却还不明显，军备如何，你比我清楚，你没有在朕的位置，你不能明白朕的难....”

“我不能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戚无忌面无表，“您要么现在杀了我，要么让我领兵战，我不会将淳安往血窟里送。”

面对铜墙铁般的戚无忌，皇帝无奈地一声笑，他何尝不希望赢，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赢，那是他在手心的女儿，他怎么舍得拱手于人...但为了江山社稷，别说是一个淳安，更大的牺牲他都必须去，因为他是帝王，他没有选择。

“你真心告诉我，你有把握吗？”

戚无忌闻声，脸终于好看了些，盘往他跟前一坐，分析，

“乌日达本没好作战的准备，他刚与鞑靼大汗行一场鏖战，双方死伤不少，若他真的敢战，就会先攻城，拿一关，再来谈判，那时他得尝所愿的几率更大，现在打都没打，先送国书，是料定咱们不敢战，趁虚威胁罢了。咱们若怕了他，则正中其怀。”

皇帝苦笑，“朕何尝没考虑过这可能，只是乌日达既然喊战他便不会怯战，你去了，双方必定起冲突，你奈何得了他吗？”

戚无忌眯起，寒芒闪烁，“自上回乌日达来使，他招惹了淳安，臣便怀恨在心，这半年多来，臣一直在关注他的动向，他军中虚实，臣已有数....”

“正面迎战臣不定能赢他，但燕翎自去年开始在神机营组建了一只骑兵炮火营，军监刚研制一重大三十斤的虎蹲炮，可随作战，臣正好拿乌日达试一试炮锋，您想一想，以空心步兵正面僵持，再以骑兵炮火侧面攻击，乌日达必讨不得好。”

皇帝听了有几分信心，“需要燕翎去吗？”

戚无忌在这时方才几分意气来，“您也别光顾着让燕翎立功，乌日达与燕翎过手，他日日都在钻研燕翎，试图摸透他，而他对臣的路数一无所知，您只给三万兵，臣定打他个措手不及。”

“三万兵....”皇帝了一凉气，斥，“戚无忌，你可别跟朕开玩笑，三万兵力能成？朕愿意陪你玩，百官还不答应呢！”

戚无忌怔忡片刻，正，“陛，臣可以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绝不会拿戚家军与淳安的前程开玩笑....”

皇帝见他神郑重，终于不声了，这些年燕翎每每告诉他，戚无忌在幕后如何居功至伟，他多少是不信的，但外甥的他也了解，不是信开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