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柔靠了过来，替他着肩颈惯常酸胀那一，起先不轻不重着，一会儿又故意使一些力，“瓒哥儿温吞，璟哥儿又脱，没几分心思在功课上，国公爷您得费心教才成，翎哥儿是不用说的，珺哥儿自个儿，习书十分刻苦，照这么去，反倒是我这两个泼将来无法自立门，妾这是日日愁心。”

国公爷叹一声，伸粝的手掌覆在她手背，用力握了握，“我本有意向陛讨个封荫来，瓒哥儿是哥哥，自然先到他，但这话你别透去，我看他最近很是用功，再试一次，若还是考不上，我便跟陛求旨，总归在六九卿给他安置个官职。”

“那璟哥儿呢？”燕璟游手好闲，整日只顾呼朋唤友，这才是徐氏最担心的。

国公爷这眉皱得的，“璟哥儿没有瓒哥儿的定力，若瓒哥儿这回考中，荫官便可留给璟哥儿，若不能，我只能将璟哥儿带去军中。”

徐氏沉默了，心中虽不喜，却也知是无可奈何的法，谁叫两个兔崽不争气，但凡有燕翎半能耐，她也不必费心了。

得了国公爷准话，徐氏渐而笑容，

“说来家中的事也该翎哥儿媳妇来持了，年关将近，是最忙碌之时，回我寻个机会便开了这。”

妻明事理是最好不过，国公爷扭瞥着她，“老二媳妇那边说好了？”

徐氏心中发苦，面上却镇定，“这个家不到她主，她兴也得受着，不兴也得受着，”

国公爷颔首，“我若开，她必定委屈，以为我当公爹的偏袒老大媳妇，你去好好跟她说，让她该退便退来，家里也不会亏待她。”这件事徐氏面最为稳妥。

徐氏笑着应了。

这厢宁晏随着葛氏和秦氏一路往西府走。

半路，葛氏就顾着与秦氏商议如何制住那丫鬟，压看都不看宁晏一，葛氏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上回宁晏在二房立了威，惹得二房老夫人与她控诉了许久，直宁晏心黑，葛氏便有些不服气，一个十六岁的黄丫想她们的主，门都没有。

宁晏落后二人数步，轻轻招来如霜，待数句，如霜折去了总房，宁晏方带着如月跟上葛氏等人步伐。

一行人到了葛氏的清芷园，隔着一片白墙黑瓦披着簇簇秋紫藤的院，便听得里传来嘶声力竭的哭，还夹杂着一年轻姑娘清脆的斥声，场面有些混。

葛氏在院外听得那丫鬟敢驳自己女儿，气得三步当两步冲了去，扒在门便喝，“你个小娼妇，敢这么跟家里大小说话，不就是被睡了吗？还睡底气了是吗？”

那丫鬟听得葛氏泼辣的破锣嗓，吓得一哆嗦，连忙止了声。

宁晏听得这话，却皱了皱眉，哪有当家主母如此无遮拦，还有这么多晚辈在场呢，她本以为宁家够没规矩了，不成想这二房与三房竟也好不到哪里去。

心中嫌恶，面上却不显，与秦氏一前一后跨院门，只见一穿着杏比甲的女婢颤颤跪在院中，三个婆手执扫帚看守着她，她上的比甲被扯破了，只有一粉的裙衫裹着，在这样寒冬腊月里显得单薄，她抱着双臂冷得瑟瑟发抖，面庞泪痕织，发凌，红哭过艳艳的，隐约瞧有几分貌，发现门来了人，当即止了哭声，了鼻，只打量着宁晏二人不敢吱声。

廊庑还站着一年轻妇人与一少女，少女生得眉目周正，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明显有几分稚，她望见宁晏与秦氏一同行来，先规规矩矩朝宁晏施了一礼，又朝秦氏屈膝，

“见过两位嫂嫂。”旋即便退去一旁。

年轻妇人便腼腆许多，柔柔弱弱一笑，宁晏知她是三房媳余氏，而那少女则是葛氏嫡亲的女儿燕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