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一, 不过转瞬便恢复平静，再次睡梦。

他抿了抿, 并没有对着空气说话, 只是背着手上门闩。

没有人率先开，于是屋显得有些静悄悄的。卿扬在门边伫立半晌, 才缓步走至室床边。

除了开始的轻颤，躺在床上的苏杭半动静也无, 看上去似乎是再一次睡着了, 有细微的呼声萦绕房间。他的被褥却松松垮垮地搭在腰间，只掩盖好主人后腰, 也许不知何时就会来。

修士有力, 其实是不用担心染上风寒的。但苏杭的底太弱, 从前也不是没有生过病, 卿扬踟蹰片刻, 还是担心人着凉, 准备悄无声息地接近，替对方把被褥拉上盖好。

他的动作小心至极，大约是是怕将熟睡的少年吵醒，再次面临尴尬场面。但正当卿扬的影笼罩来时，原本沉睡的苏杭赫然回，神冷得像刀，以极度厌恶的语气回馈。

“去。”他说。

卿扬的手僵在半空中，过了好半晌，才有些怯生生地缩回来。他当然不可能会被苏杭的语气吓倒，让他久久回不过神的，是对方微红的眶。

他在院中至少待了两个时辰，哪怕起初再生气，可时间过去这么久，苏杭肯定不会一直泪。但现在看来，泪经之但是依然泛着红，就这么故作凶狠地望过来，除却委屈，看不别的。

几乎是这一，卿扬原本被凉风拂过消散之，竟又有些要起伏的趋势。

卿扬心大震，脑里霎时再次一片空白。虽说他早在院中冷静许久，理是不会这么轻易地被「引诱」，但如此态，还是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他不得不承认那个被自己刻意忽略的念。

他很可能，喜上苏杭了。

说真的，这想法太可笑了。且不说卿扬跟苏杭不对付已久，在此之前不知打过多少次架，这是穿云门上上都一清二楚的事。

如今两人好不容易关系有小幅缓和，他却又升起些稀奇古怪的、莫名其妙的念，推着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苏杭无疑是真心把他当朋友。挽救他被退学的命运、被他打伤替他说好话、幻境里不顾安危舍救他。还有那些意外的吻……无一不是坦坦，不带有丝毫念的。

可卿扬自己呢，居然就这么被一个稍微的吻得方寸大，破了十六年的戒律清规。

动心之人是个男人，卿扬并不在意，几乎是在意识到之时他就坦然接受。只是当对象换成苏杭时，那些原本藏在脑袋里，随时可以供以调侃的话，却怎么都说不。